在波涛汹涌的长江边上停着停泊着几艘船只,其中有两艘大船,这是从太仓回来的林家的运粮船队。停在这里的原因是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原来他们从长江从长江口到太仓的那条航路走到这里已经又有了变化了。
林玉恒看着面前讨论的一众孩儿兵暗暗点头,他们果然是经过教育的,就是和那些家丁们的有很大的不同,这一次如果不是他们严格按照行船的条令进行操作,及时发现了他们过来的那条航道,江水已经变浅,身后的捕鲸船和千料的运粮船恐怕就会搁浅在长江之上。
他们聚集在这里,一是晚上行船比较危险。第二就是为了商量如何对付这时常变换的航道到底该怎么处理?
“据我们询问这些常年在长江上行船的船户和拉纤的纤夫,据他们说这段河道叫做九门沙。这里的航道有河神。掌握,每次他们过这里的时候都要举行祭祀,然后派人探路,找到航道后再请船队鱼贯而过。
这段九门沙在水大的时候顺水行船还没有什么事情一旦逆水行船经常会搁浅,所以这一段航路都是由潜伏拖拽而过的,即使有些小船可以借助风向航行,经过这段航路的时候也会降翻,让纤夫拖拽。”
“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公子,没办法。虽然我们不相信那些船夫说的这里有妖怪做作乱,但是这里的航道的确经常变换,具体原因我们也找不到。”
林玉恒温言安慰道:“再想想,你们都是经过专门学习水利和如何行船的,没准儿从你们以往的知识能找到这条航道经常变换的原因,至于说妖怪作祟我也是不信!这支只是上行至太仓的水道所在,可是影响着我们的运粮的计划。”
早在第二次从长江口运粮之前,林玉恒留下了一对孩儿兵的测量人员驻扎在九沙口附近,希望能够找到一条比较安全的航道,用于后续的粮食运输。
这变幻莫测的九门沙水道遏住了林家经长江向太仓运粮的计划,这九门沙也可以说是长江上的咽喉要道。
必须找到九门沙航道不断变换的原因,即使找不到也要找到解决它的办法。
否则这里将是海运粮食的一道关口因为这里除了水道变幻莫测之外,这里的江口也是非常猖獗的,因为这船只到这里就要缓慢行动,就给了江匪抢掠的良机。
作为孩儿兵中的优秀的人才,徐远航苦笑道:“公子虽然属下学了很多航海知识,但是真正出行这才是第二次。属下真是想了,也和在座的同窗和船长们议论过,由于我们根本没有在江上航行的经验,所以没有办法。”
看着林玉恒逐渐阴沉的脸色,他又补了一句。“至少现在真没有办法。”
“根据派人探查得到消息,这支水道在有13座沙洲,其呈狭长的凹字形,拥有七条可以行船的水道。
但这些水道宽窄和深浅都随时在变化、要想行船就得隔一天探测一次,如果时间超过三天,那么以前探查的水道的数据就会全部作废。
尤其是在丰水期,这种情况更严重,几乎半天就要探查一次,不过那时江水浩大水比较深,所以除了不能逆水行船之外,其他倒没有什么影响,但到了枯水期,虽然航道的变化变慢了,但是逆水行船所需要的纤道却需要每天都进行更改。”
“而且公子咱们这些运粮船都是海船,而不是长江这里运输使用的沙船。
咱们的海船都是尖底儿的,要比那些沙船需要的水要深一些。从海上来的货船之所以在松江会卸货,然后由沙船转运,就是因为海船不适合江船的航道。如果不能找到一条比较深的航道,咱们只能转运。”
林玉恒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讲述,说道:“咱们的船是不可能换的,因为咱们只是探路的,真正运输粮食的主力是那些在白旗帮的商船。
如果咱们不能找到一条稳定的航路,那这个从长江口运粮到太仓的航路,随时都可能被那些苏州的商人切断。
就算是花高价能够找到人运输那付出的成本也是林家没办法承受的。”
由于议论没有什么结果,几个人便散开了,准备睡觉。在这个时候,岸上执勤的哨兵的哨位上却传来了紧接着接连三声的火炮轰鸣之声有人从陆上发起偷袭。
这些江匪劫掠那些行商习惯了,把题目留江边宿营的这只虎狼之师当成了那些懦弱的商人。
一支约二百人江匪兵马,趁着夜色摸了过来,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这支看似是情商的队伍,实际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家丁队,他们设立了明哨,暗哨和火炮哨等。
如果换成一般的林家家丁可能也没有如此警觉,但是这只跟林玉恒出来的测量部队完全是由于孩儿兵中文化最高,训练最严格的一群人组成的。
何况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江匪前抢掠,即使有些纪律,但也比不上严格训练的孩儿兵的测量部队。
江匪再厉害,能够一个时晨拿下孩儿兵水师的测量部队吗?显然不可能!
前来抢掠的江匪连孩儿兵营寨都无有攻破。
“这些海商们居然扎了个结实的营帐,不如咱们诈败将他们引出来,在江边儿上给这些行商重创。”
“这些海商顶多有几门小炮,并不是精锐的军队,如果他们离开了那个营地,也就威胁不到众兄弟。”
匪首欣喜道:“陈老鼠,那要不让虎子他们在领人冲一次多?他帮海商看我们溃败之后肯定会想杀我们一些人领赏,然后让马大脚率领其下属,在外围埋伏,前后夹击?”
“帮主,哪有这般容易。我们这次突袭已经打草惊蛇,我们没有一击消灭掉其主力,后面想要引出来这帮人是为了挣钱,而不是像军队那样为了剿匪,所以想让他们离开营垒和船只可就更难了。”
“不试一试如何知道?”
“咱们这一次冲击失败应该立刻离开不应该恋战。”
“老夫,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果我们不能将这伙人干掉的话恐怕以后再来围剿我们的官兵就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了!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
在这些江匪退下去的之后,所有的孩儿兵都已经披甲的披甲,装子药的装子药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林家的营地是建立在江南的一处江边的小土堆子上。而他们的船只却离岸边有一段距离的江水中下锚的。
因为如果所有人都在船上或者岸上,那就会被别人一个集中优势兵力进行偷袭的话,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而分成两处虽然兵力分薄了却可以相互呼应。
江匪之所以先进攻路上的营地,就是因为只有将岸边上的这些人消灭掉,他们才能调集船只围攻江上的那几艘车船。
虽然岸上的人数并不多,所有的人加在一起才五十来人驻守。但是他们的武备却一点不低当中有25个皮甲家丁,火铳兵一个伍,十三人他们是作为哨兵使用的。还有12个人是作为三门可以刚刚发明的可以平射的迫击炮的炮组。
炮中都装好了实弹,每名炮兵手里都有一个火折子,只要在岸上设置的警铃被被人碰响,可以不等命令,直接开炮。
林玉恒听到的那三声火炮就是这三门火炮的炮手在发现有人触动警铃后,像预先设计好的射击角度盲射的声音。
几门小炮虽然看着不大,但是他们的威力却很大,因为这三门炮中是仿造虎蹲炮设计的炮口直径,发射的都是霰弹,也就是大大小小的石子和铁球。
炮口喷出火舌并且释放出大量白烟,向停泊船队传递消息。
林玉恒下令船队朝着岸上的江匪发起全面进攻。
有几个江匪没有想到江面上的战舰的反应居然如此迅速。
直到浓浓白烟升起,大量的弹丸只出现在他们的身前和身后由远及近。
“三轮齐射!”
“目标,岸上营帐前方10丈。”
“放!”
林家的船只上都有林夕发明的那种三斤的小炮。
这些小炮在船只上一字排开十余门炮,轰然射出,密密麻麻的铁弹落在按上高地的四周。
“火铳手!”
“预备,放!”
待到敌人进入岛二十余步后。负责指挥的军官一声令下,十余火铳手齐齐释放火铳。
顿时扑到面前的江匪们倒下数十,其余的人,哪还敢继续冲锋,紧接着便是铁蛋落到了的人群当中。
剩下能够站立的匪徒屁滚尿流的跑下了高地。
然后便被准备好的身披铁甲的孩儿兵来了个返向突击被杀的四散而去,还抓获了三十多名江匪。
这些被俘获的江水中有江北中有一个是他们的三当家。他为了活命详细的向林家讲述了九沙口一年内各个时间段的江水涨跌情况。
经过他的介绍之后,林家的这些测量员们提出了一个假设。
他们提出这个理论的依据,除了这个江匪三当家的讲述,还有林夕在军事地形学上向他们讲述的淮北一带的地形变化情况。
淮北北地区地势平坦其实是一块好地,在唐代之前,这里甚至以富庶而闻名天下。
在湖广熟,天下足这句话流行之前,是说的淮北熟天下足。说的就是淮河南北和长江北岸这里面。
淮北有复数变为贫穷的转折点转折点发生在南宋建炎二年南宋东京守将杜冲为了抵抗金兵掘滑州黄河防金兵,水由南北清河(泗、济)入海。
后南北多次决改,北流淤断,只剩由徐州一带入泗、入淮一支,南夺淮河,是黄河第四次大改道。金代百余年中仅三四十年有局部修防。
金亡时蒙古兵掘黄河淹进入开封的宋兵,水流至杞县分三支由颍、涡、汴等河入淮。
元代八九十年间修治以防护城邑为主,下游河道南北摆动,南至徽洲境,北至山东西南部。
从此,黄河就改道了,不进山东进渤海,而是经淮北北进入黄海。
黄河甚至在淮安那一段挤占了淮河的入海口,淮北大地因为黄河的改道,从此生态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特别是至正十一年黄河在山东曹县境内的白茅决口千里的洪水淹没了田野,淹没了村庄,随后泛滥长达七年之久。
后挽河走徐州入泗旧道,不及十年,堤坝被冲毁了,它犹如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年年给居住在黄河岸边的人们带来难言的伤痛。人们流离失所,背井离乡,不仅如此,它也直接危及京杭大运河的漕运。
当时元朝派贾鲁治水白毛口。他带着几名侍卫,牵着马,穿行在灾民中最后在当地的老百姓的帮助下,最后用大船装巨石,堵住了决口。
明弘治五年至八年,黄河在河南金龙口和黄陵岗决口,向北冲断山东张秋运河,堵口后为了防止北决冲毁运道,北岸修大堤防御,南岸开支河分流。
黄河的特点是沙多易决口,洪水过后泥沙布满良田。
原来淮北一年两熟的水稻种不了了,只能种经济效益不高的谷子和高粱,这种频繁的决口无论土地上面是在种庄稼还是盖房子,一年总要被摧毁一次。
苏北大地依然水患不断,因为黄河夺淮期间,把淮河的出海口给淤塞了,白河从此只能进入洪泽湖,然后有一部分水通过高油湖进入长江。
如此不畅通的水系,导致淮河两岸经常旱涝不均。根据淮河平均每年一次洪灾,每两年一次旱灾。
到隆庆、万历时,徐州以上两岸大堤已经形成。潘季驯治河主张固定河道,以堤束水,以水攻沙。他的后任继承发展潘季驯的治河方略,维持了几十年的小康局面。
但是由于淮河的出海后被堵淮河水都是南流长江入海。由于黄河时常泛滥所以淮河进入长江的水也携带了很多的泥沙。
由于曾经过了太仓之后,江面突然放开,变得宽阔起来,所以河水携带泥沙上并纷纷的沉积下来。
孩儿兵对江中沙洲进行细致的考察,并绘制了地图。
夕阳西下,天空被晚霞染得红彤彤的。林玉恒站在江岸之上,凝视山下的江水,此时江边的前夫已经开工了,那些拉纤的人,衣衫褴褛,光着上身,身体向前几乎呈45度角,蹒跚而行。
这些纤夫都有一块粗布套在胸膛之上,背后是连接着麻绳,有一个钩子钩在后面竹子制成的纤绳之上。纤夫忧郁操劳,脸色显得有些憔悴,虽然拉纤是十分劳累的,但这些纤夫眼睛却带着喜悦之情。
最后那些林家的测量队员想出了一个办法向林玉恒道:“公子,我们根据这些天调查的情况和我们的猜测,最后制定了两个方案,请公子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