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试一试纯阳剑印!”
话音落时,手掌往下一按,一点金光从掌心落下,越来越大,似裂开天地而出。
却是一枚方方正正的印玺,印下有“法象天地,攒簇五雷”八个大字,周身缭绕着玄黄二气,印侧有一环一盘,印背上还绑着一绺穗子。
妖皇这才提起一些兴趣,又举起另一只手。
他身高接近万丈,行动却异常迅速,抬手间划破罡风。五根龙指上各自射出一道金光,汇合在掌心,向上一闪就化作一根光柱,正好冲击在印底上。
此时那枚印玺已经化作几百丈大与龙爪相似,迎面击散了半截光柱。去势稍缓,南无乡俯身而下,六条手臂轮番往印背上拍去。
每掌落下,宝印的金光都会随之一炸,如骄阳爆散,印身随之暴涨到千丈大摧古拉朽般震散光柱,与妖皇的龙爪碰到一起,竟比龙爪还大一圈儿了。
妖皇呲着龙牙一笑,准备用另外几条手臂给南无乡一点儿颜色。
可这时,他只觉护身金光一晃,一道剑气从印上袭来,刺破了他手掌,顺着前臂的骨缝袭入,劈开了后臂的骨骼,直入胸腔。
怎么可能?在他意识到这些的同时,这一切都发生了。
转眼他就找到了问题所在,却陷入另一重惊恐中。剑气经胸腔,过腹腔,刺入他的左腿,破开了左股上的骨头而出。
他的右臂整条化作血雾,左股上也爆出一团血雾,左腿只剩些皮与身子连着,整个人跌坐下去。
南无乡乘势跳开,剑指一点,印玺还做道法自然的样子回到手中。
十几道灵光紧随其后的落在妖皇身上,正是人、妖两族的先天祭出的。却被妖皇再度催动一身龙气,化作一层金色光罩。
任那十几道灵光如何肆孽,都被光罩牢牢挡在外面,但随着时间推移,这光罩越来越最后竟只有常人高矮。
此时金光剑引动风雷水火,从光罩之内射出,将这十几道灵光一一击退了。
“不可能,那道伤,我明明养好了。”
妖皇散去护身的光罩,从血水中站起身来,看着南无乡时,难得的露出一丝惊慌。
纯阳剑印落在身上的刹那,他的内丹出现了裂缝,护身金光因此溃散,才会被那道剑气洞穿肉身。
他正是为内丹上的缝隙惊慌,这条裂缝也不大,却与他早已修养好的,南无乡在弱水河畔留下的痕迹一般无二。
养好的伤无缘故的发作,让他一时难以理解。而修行见识到他的程度,还有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这本身就是一种恐怖。
羽皇等各自收回神通,却在回忆那从天而降的一印。这是什么法宝,一下就把妖皇打了个跟头,连法象天地都破了?无不希望南无乡再给妖皇一下,把他一了百了了吧。
可他们看过去时,却发现南无乡脸色蜡白,状况比妖皇还差多了。
“如果我不解释一二,前辈恐怕不敢心无挂碍的对付我。可若听了我的解释,又怕前辈不会再有胆量面对天劫了。”南无乡一句话就喘了好几口气,似乎每说一个字,伤势都会更重一些。
“你当我是被吓大的。”妖皇也喘了几口气,脸色却渐渐好起来。
“前辈应该看出来了,现在你我受了一样的伤。我的重一些,你的却更麻烦一些。这是神气相冲之伤,见于神气双修之人身上。”
“我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伤。”妖皇奇怪。
“百年前,赤焰侯率领一伙妖王来中都解救落入人族之手的妖族小皇子,他们行动失败,小皇子却自行返回了妖族。可回去的只是小皇子的肉身,元神另有其人。”
“胡说,我的儿子出了问题,我怎么会不知道。”妖皇先是不以为然,转眼却面色一变。
“前辈修行化龙诀,早认不出自己的血脉了。何况肉身依然是小皇子,换的只是元神。那人出身天师府,是我师叔辈的刘太冲。”
这次不单是妖皇,就连禹大川、陈太生等也惊大了双眼。
“他偶然得了两门秘术,一门可以出神夺舍,一门就是化龙诀。他信了化龙诀上化龙飞升的鬼话,想用小皇子的肉身化龙。可惜他见识不足,修行五雷天心诀的人心与天合,达到一定程度后就不能终止修行,否则要被天地之力反噬。所以他与我一样,一直是神气双修,也有神气相冲之伤。”
“所以我在吸取他功力的同时,也吸取了这种伤势。可是他有这样的伤,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了防备我,他一直压制化龙诀的修为,成为众多兄弟中最鸡肋的一个。如果我知道此伤这么麻烦,就不会动他,这可比压制修为安全多了。”
“他这样想过,可他同时想到,如果我也能想到这一步,就会通过击杀他来给你制造破绽。毕竟按照化龙诀的规则,只要他死了,他的功力就会转嫁到你身上。所以当他得知我能调和神气时,就用妖族的情报同我交换了调和神气的秘术。他修行秘术后,像我一样以为伤势已经痊愈。后来我降服心魔,此伤再次发作,我意识到神气相冲的伤是随着修为越高,而越难调和的。”
“所以此伤在他身上的确好了,却在我吸取他的功力之后,在我身上再度显化出来。”
“可惜我到现在才想到这一步,要是能与他同时想到,在重华山决战之前就把他打死,前辈可就活不到现在了。”南无乡大为遗憾的说,“不过,也不算太晚。前辈的修为比我高,曾受此伤,再吸收此伤,又被我从外引动此伤,现在想必不好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