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行呵了一声:“家世清白?在百姓中都是一片美声?”
老刘苦着脸点了点头:“是这么个情况,所以大人您觉得那赵节升的话……有几分真假?”
右侧传来马蹄声,云如故靠近过来,呵呵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赵节升的话不能全信,那王首迢的行事就能全信了?”
老刘惶恐道:“小人多嘴,大人别跟我一般见识。”
云如故摆了摆手:“你哪来的错,只是猜测罢了。”
说完,他看了看闭目养神的段明行:“你睡着了?”
段明行没有睁眼,懒洋洋开口:“我在想,如果十七年前有王宗公的手笔,那人口失踪跟庞老二有什么关系,硬要扯上点什么的话,那王宗公又和扬州大火有什么关系?他说到底是个宗公,可是上面还有国公三相,还有龙椅上的人,他哪来的胆子?”
云如故赞同的点头:“所以你觉得宗公只不过是个幌子?”
“没道理,从夜坊出来以后我一直想不明白,三皇子费心费力布置这些,能被咱们几个看出来?放火烧我家,不是明摆着让我们看向他?到现在从几百本案卷中挑出来的案子就正好对应上了宗公这个路子,说不通,太显然易见了。”
段明行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现在想这些也没啥用,不如先听听杨荣能提供什么信息吧。老刘,还有多久?”
老刘伸着脖子看了看前面:“杨荣倒是住的不是大院,前面拐个弯就到了。”
只是当马车拐了个弯时,前面被一帮人堵了起来,百姓围在巷子口,交头接耳。
“大人,前面聚了一堆人,咱们过不去。”
段明行点点头,拍了拍车厢:“二年,走路。”
几人下了地,朝着巷子走去,段明行有些纳闷,临近花灯节这些人闲着没事堵在这干嘛?
“死的真惨啊……”一个汉子跟身旁人说道。
“是啊,这户人家究竟惹了什么人?一家六口都没了,连孩子都没放过……”
段明行听到了这围观群众的交谈,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心中咯噔一下。
“让开让开!官府办事!”
从后方传来了几道喊声,扭头看去,几个身着官服的人将百姓拨开,挤了进来。
“大人,是六扇门的人!”老刘一眼认出来者是所属刑部的六扇门。
“不对劲!我们进去!”段明行突然发觉事情不对,随着六扇门的人挤了进去。
“哎哎哎!你干什么!六扇门办案!”一个男人被段明行一把拨开,不免有些恼怒,刚要开口却见脸上伸来了一块黑色令牌。
“哪来的牌子?什么都不好……”男人刚要呵斥云如故的举动,却一下子将没说完的话咽在肚子里了。
作为一个办案经验丰富的人,他自然看出了那块令牌代表着什么。
他连忙奉上笑容,对着云如故奉承道:“原来是伏案师的大人,真是自家兄弟碰面,有事儿您吩咐。”
周围百姓鄙夷的看着他,刚才嚷嚷百姓可不是怎么个媚劲儿。
“那你跟自家兄弟说说,这发什么事了?”云如故笑呵呵的看着他。
段明行早就一马当先,冲进了巷子里面,来到了一扇门前。
一个男人身着一件官服,被吊在门前,脸色乌青,手脚下垂,血液顺着腿脚一滴一滴向下滴落着。
而在这具尸体后面,院中则是躺着四具尸体,全数死于非命,鲜血淋漓。
段明行怔怔的看着那具尸体的面容以及服饰,面容从未见过,是个中年男子的模样。
而那服饰,是大离尚德立年号时,大离朝中大小官员不同职位统一更迭的新官服。
那官服他再熟悉不过,当捕快时,谷言跟自家衙门的主簿关系也不错。
段明行看着那具尸体,一言不发,甚至连旁边对他盘问的六扇门捕快都毫不在意。
在云如故旁边的那个捕快,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凶杀案,真是有够倒霉的,这临近花灯节出了这么个事。”
云如故抱起手臂,面色平淡:“死者身份查清了?”
捕快点了点头:“就是个平常人家,不过那主人原先是常安县衙的主簿,姓杨。”
谷言几人全部沉默不语,看向远处站在门口的段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