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世间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即便天庭那些仙娥见了，只怕也会自惭形秽。”

心中好奇愈发强烈，不由得拱手询问：“敢问仙师如何称呼？”

“我姓李。”

道士抬腿一迈，脚下倏地现出一柄飞剑，袖袍一甩破空而去，从背后望去，长袖飘飘宛如神仙中人。

本以为会和道士同乘一只符鸟，没想到对方压根就没有并肩同行的意思，向问天错愕之间忍不住暗暗苦笑。

“这作派比仙人还像仙人，要是真飞升了，还不知会如何傲慢。”

脚下符鸟随即往前一窜，追着道士飞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往西北而去，直飞出百多里，才在一处荒凉的河湾落下。

道士收起符鸟，打量了向问天几眼。

“你以前被人带着飞过？”

“没有！”

向问天坚决摇头，在前身的记忆中找不出半点飞行的经历，顶多也就是从房顶上往下跳了几回。

“即便是修士，第一次上天也难以保持一颗寻常心。”

道士回想起自己当初的紧张、期待、新奇与惊喜，再看看面前这个小小的衙役，越发觉得有趣。

“你非但没有丝毫惧怕，甚至连应有的欢喜也没有！”

“若不是将你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而你又的的确确没开九窍，我都差点以为你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

“咳咳，我这人头脑简单，没那么多心思……”

向问天干笑一声，心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露出了太多破绽，若非对方没有恶意，穷究之下还真不好应对。

“嗯，你这等状况，也许就是师父说的‘常怀赤子之心’了。”道士颇有些感慨，倒是生出了一份惜才之心。

“啊？”向问天装出一副懵懂的神情，心中却暗自叫苦，万一这李姓道士心血来潮将自己带到他师父跟前，还真不知道能不能瞒得过去。

“你若愿意，我可以将你引荐至青城山门下。”

“敢问李仙师，你是哪家门派？”

“我？”道士神情一黯，缓缓摇头，“我无门无派。”

“你不是有师父吗？”

道士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哦——这样的话，”向问天摇了摇头，“除非跟你学，否则还是算了，”

“我修为不够，没资格收徒。”

“没事，我不急。”

“天大的机缘你居然不要？”道士闻言一愣，随即哑然失笑，“罢了罢了，一切自有定数，且随你吧。”

道士不再理会向问天，随手从袖中扯出一根信香，屈指轻弹，信香登时燃起一点火星。

火星宛如一条细小的蚯蚓，顺着信香急速向下，片刻之间便将信香吞噬。

火星熄灭，但见一缕轻烟凝而不散，道士手捏法诀朝轻烟中一点，轻烟倏地没入河水中。

做完这一切，道士不再有何动作，背着手悠然地站到岸边一处高地，静静地看着河面。

向问天很自觉地站在道士身后丈许远，也不多话，半眯着眼睛，默默体会“空爆”时的气血运行。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向问天忽然心有所感，猛地睁开双眼向下游方向看去。

数里外，河面突然出现一个漩涡，漩涡急速扩大，直至数十丈大小。

漩涡中水流涌动，无数浪花翻滚而出，逐渐形成一座高台。

原本平静的河面刹那间浊浪滔天，潮声宛如金鼓擂鸣，簇拥着高台逆流而上，朝向问天二人所在急速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