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直接问出了心中疑惑。
流萤空洞的眼神终于闪过一丝情感,纵使她极力隐藏,李盛还是捕捉到了一丝悲凉。
“回世子,奴婢的父亲,本是江州太守,因被告发私通水匪,被判了个斩首抄家,奴婢为了替父报仇,只能来到北境,在镇北王府做了一名婢女。”
“原来如此,姑娘容姿绝丽,遭此变故的确是可惜了......”
和李盛猜测的一样,流萤果然是大家闺秀,怪不得能有这般气质。
“你说你要报仇,莫不是要与朝廷为敌?”
就算是李盛自己,仗着镇北王手下的三十万雄兵,跟朝廷作对也得小心翼翼,流萤一个弱女子,却也想与朝廷为敌,不得不说有些痴人说梦了。
但面对李盛的问话,流萤并没有回答,仿佛是陷入了回忆中,幽幽出神。
李盛继续说道:“恕我直言,令尊既是犯了国法,被朝廷惩处那是罪有应得,你又何必......”
听到罪有应得四个字,流萤突然打断李盛,情绪有些失控的道:“我爹是被冤枉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惊一乍,把李盛吓了一跳。
没等李盛回过神来,流萤已是激动不已,挺翘的胸脯剧烈起伏:“我爹在江州兢兢业业,爱民如子,只不过因为他是镇北王旧部的缘故,一直被江州官僚排挤,那私通水匪的罪名,也不过是被人强加安扣的!”
“江州......”
李盛想了一下,江州不属于北境三州,却是紧挨着北境最南的廊州,地理位置十分特殊。
而流萤的父亲又是镇北王的旧部,朝廷自然会担心他和镇北王相互勾结。
更巧的是,江州还是中州王杨赟的辖地。
那这件事,或许还有中州王的“功劳”。
“所以你屈身在镇北王府做婢女,是想着有朝一日镇北王府和朝廷撕破脸,顺便帮你报了父仇?”
流萤摇了摇头:“不!我要杀的只有中州王杨赟一人,因为我爹私通水匪之事,便是他禀奏先皇的,如今新帝在位,先皇已经驾崩多年,就算我报仇心切却也不该怪到陛下头上。”
果然是中州王的手笔!
不过流萤这姑娘,还挺恩怨分明的。
先皇?
意思是,先皇活着的时候,已经打算对镇北王府动手了?
果然是帝王无情啊!
“可是,如果我爹没有反心,你这些年在镇北王不是白呆了?”
流萤望着李盛的眼睛:“我原本也没指望能够等到报仇的那一日,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流萤断不敢忘......恕流萤不敬,这些年我跟在王爷身边,确实看不出他有反心,但自从昨日见到世子之反常,我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李盛皱了皱眉。
流萤继续说道:“王爷或许没有反心,但世子你有,这也是奴婢今夜现身的原因。”
李盛呵呵笑道:“就算我有反心又如何,不见得我就会助你报仇吧?”
“可世子的表现告诉奴婢,奴婢还是有跟世子谈条件的资本的。”
流萤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姿态。
李盛微微慌乱:“表现?我什么表现?”
“世子想要流萤。”
李盛心里咯噔一下。
流萤说的这六个字没什么问题,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她想以自己为筹码,换取李盛为她父亲报仇。
女人未达目的委身这种事并不稀奇,稀奇就稀奇在流萤居然平静的说了出来。
平静的就像是她今天买了一棵白菜一般。
起码也得学学电视上那些女人,先来点暧昧铺垫一下,等自己意乱神迷放松戒备的时候再提条件吧?
李盛突然觉得流萤有些可怕。
太过淡定,目的性亦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