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石秀雪下意识的问道。
“什么人?”下一刻她才反应过来,刚才接过自己话茬的并非是自家姐妹。
回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四条眉毛的人。
“陆小凤!”石秀雪先愣了愣神,然后他看到了陆小凤身边的花满楼,以及看起来虚弱到了不堪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身上剑痕不少,一身白袍一半已经染成了红色,他手里还提着一柄断剑石秀雪一眼就认出了这断剑是自家师傅的佩剑。
西门吹雪一双刀锋般锐利的眼睛,竟一直在瞪着她们,突然走过来,冷冷道:“我不但杀了苏少英,现在又杀了独孤一鹤。”
西门吹雪自然没有杀独孤一个,只是现在他为了引出背后之人,非要如此说才行。
他们已经可以确定,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之一便是霍天青。
因为西门吹雪找上独孤一鹤之前,霍天青专门找独孤一鹤大战了一场,消耗掉了独孤一鹤大半的内力,若非西门吹雪被童姥重伤,再加上魏碑去而复返恐怕独孤一鹤早就死在了西门吹雪的剑下。
既然霍天青想要让独孤一鹤死,那么陆小凤便将独孤一鹤送入了监天牢之中。
这件事情可将花满楼着实吓了一跳。
他险些以为独孤一鹤真的死了,因为那一瞬间他是彻底感受不到了独孤一鹤的气息。
三个女孩子自然什么也不知道,此时脸色全都变了,尤其是石秀雪的脸上,更已苍白得全无一点血色。
他并没有看西门吹雪,她看的是花满楼。
花满楼、陆小凤以及西门吹雪这样走进来,显然就是一伙儿的。
现在花满楼的同伙西门吹雪杀了自己的师傅独孤一鹤她很伤心。
在少女的心里,仇恨总是很容易就被爱赶走的,何况,苏少英风流自赏,总以为这四个师妹都应该抢着喜欢他,所以她们全都不喜欢他。
但杀师的仇恨,就完全不同了。
石秀雪突然跳起来,大声道:“我二师姐这么喜欢你,甚至不惜忤逆师门嫁给你,你……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谁也想不到她居然会说出这么样一句话,连西门吹雪都似已怔住。
石秀雪脸上阵红阵青,突然咬了咬牙,双剑已出鞘,剑光闪动,恨恨地刺向西门吹雪胸膛。
西门吹雪居然未出手,轻轻一拂袖,身子已向后滑出,退后了七八尺。
马秀真的眼圈也已红了,嘶声道:“你杀了我师父,我跟你拼了。”
她展动双剑,咬着牙向西门吹雪扑过去,剑器的招式本就以轻灵变化为主,只见剑光闪动,如花雨缤纷,刹那间已攻出七招。
刚刚停手的石秀雪见到大师姐接替自己,便立马大声道:“这是我们跟西门吹雪的事,别人最好不要管。”
她这话当然是说给花满楼与陆小凤听的,事实上,花满楼也不能插手。
而且他也知道,西门吹雪并不会为难这三位女孩子,就算是看在孙秀青的份儿上。
就在这时,只听“叮”的一响,西门吹雪突然伸手在孙秀青肘上一托,她左手的剑,就打在自己右手的剑上。
双剑相击,她只觉手肘发麻,两柄剑竟已忽然到了西门吹雪手里。
西门吹雪冷冷道:“退下去,莫要逼我拔剑!”
他的声音虽冷,但目光却不冷因为他本就没有杀意,不然十个马秀真也该死透了。
马秀真目中含着泪,强自道:“你杀了我吧”
西门吹雪冷笑道:“死也没有用,你们若要复仇,不如快回去叫青衣一百零八楼的人全都出来。”
西门吹雪还不知道这是个假消息,陆小凤也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
马秀真却好像很吃惊,失声道:“你在说什么?”
西门吹雪皱眉道:“独孤一鹤既然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青衣楼……”
孙秀青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怒目嗔道:“你说我师父是青衣楼的人?你是不是疯了?他老人家这次到关中来,就因为他得到这个消息,知道青衣第一楼就在……”
忽然间,后面的窗子外“铮”的一响,一道细如牛毛般的乌光破窗而入
一只警惕着的陆小凤瞬间施展轻功,眨眼之间已经到了马秀真的身旁,虽然来不及把马秀真推开,但是他的两根手指头已经指了出去。
马秀真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扑入了陆小凤的怀中。
石秀雪距离后窗最近,怒喝着翻身,扑过去,但这时窗外又有道乌光一闪而入,来势之急,竟使她根本无法闪避。
她大叫着,手里的剑脱手飞出,她的人却已倒了下去。
西门吹雪心道一声:“果然还有人在!”
然后如同一道白练,直接穿窗而出。
陆小凤将马秀真扶好,也从另一扇门里掠出去,反应过来的马秀真与叶秀珠也怒呵的冲出来。
夜色深沉,晚风吹着窗后的菜园,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再过去那浓密的桑林中,却有犬吠声传来。西门吹雪的剑光已入林。
马秀真和叶秀珠竟也不顾一切地,跟着扑了进去。桑林里的几户人家都已睡了,连灯光都看不见,西门吹雪的剑光也已看不见。一条黄狗冲着林后的小路狂吠。
陆小凤却没有再追了,他忽然在树下停住,弯腰捡起了一件东西……
酒店的主人躲在屋角,面上已无人色。
花满楼俯下身,轻轻地抱起了石秀雪,石秀雪的心还在跳,却已跳得很微弱。
她美丽的脸上也已现出了一种可怕的死灰色,她慢慢地张开眼睛,凝视着花满楼,轻轻说道:“你……你还没有走?”
花满楼柔声道:“我不走,我陪着你。”
石秀雪眼睛里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仿佛欣慰,又仿佛悲哀,勉强微笑着,道:“想不到你还认得我。”
花满楼道:“我永远都认得你。”
石秀雪又笑了笑,笑得更凄凉,道:“我虽然没有变成哑巴,却已快死,死人也不会说话的,是不是?”
花满楼道:“你……你不会死,绝不会。”
花满楼道:“我永远都认得你。”
石秀雪又笑了笑,笑得更凄凉,道:“我虽然没有变成哑巴,却已快死,死人也不会说话的,是不是?”
花满楼道:“你……你不会死,绝不会。”
石秀雪道:“你用不着安慰我,我自己知道,我中的是毒针。”
花满楼动容道:“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