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这两日,宗周京兆尹府接到东宫太子诏令,要妥善处置吏部尚书之子霍英失手杀害鲁侯之子鲁池的案子,言辞中将失手杀害说得很重。
京兆尹府罗林焦头烂额,一边是吏部尚书,一边是皇上都敬重的鲁侯,现在太子又有诏令,这任何一方,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京兆府尹能够得罪的。
“大人,这个案子很难办?”京兆尹府的师爷王恒问道。
“这个案子本身并不复杂,案情清楚律法也有明示,但难就难在这案子的双方,现在又加上一个太子诏令,让本官如何是好。”罗林皱眉道。
王恒拿过那张太子诏令,微微一笑,“大人这就有些当局者迷了,太子诏令不是一直在说嘛,那霍英失手杀害鲁池,大人尽管按照太子意思审案便是,早些结案。这案子一结,就要上报刑部,谁不知道刑部是太子的地盘,我们叫案子交给刑部之后,与我们何干。”
罗林一拍大腿,“不错啊,王师爷,本官还真是有些迷糊了,你这一说这事就好处理了。”
仅仅过了三天,京兆尹府结合在兰桂坊搜集的证据,以及相关证人的口供,特别是审案之时一个叫顾寒舟的当庭作证,京兆府尹罗林判了霍英便将流放三年的刑。
更让人意外的是,京兆尹府在判完案的当天夜里,便将一应卷宗上报到了刑部,算是将这个烫手的山芋甩了出去。
刑部尚书晏青接到京兆尹府的卷宗,第一时间将卷宗带到了东宫,太子赵胜看着眼前的卷宗,陷入了沉思。太子少师黄松衍在一旁也看着卷宗。
“殿下,目前京兆尹府所搜集的证据都显示当日是鲁池闹事,霍英还击才失手杀了鲁池,所判也甚是符合大燕律令,但眼下让人最担忧的就是鲁侯,直到目前为止鲁侯都还没有出面。”黄松衍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礼部尚书霍岫从门外冲了进来,跪伏在赵胜面前,“殿下,臣听闻晏尚书将卷宗交到了刑部,特此赶来,想请殿下想想办法,救救我家英儿。”
赵胜脸色有些不悦,这霍岫平日里处事也算老成,到了自己儿子这里怎么就完全失去理智了,自己这不正在为他想法吗。
“霍尚书,孤不是正在为霍英想办法嘛,你如何又如此紧张?”
“殿下,臣听宫中传出消息,鲁侯今夜已经入宫面见陛下了,想必明日早朝陛下就会说此事,鲁侯曾是我大燕的肱股之臣,陛下甚是敬重,如今他亲自相求,臣担心陛下偏袒,特来相求殿下救我儿性命。”霍岫带着哭腔说道。
听到这里,赵胜也是眉头一皱,这鲁侯虽然如今年迈不在参与国事,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就算是燕帝也要给他几分薄面,何况的事情还是鲁侯独子被杀这样的大事,霍岫担忧也不无道理。
“少师,此事你如何看?”赵胜看向身旁的黄松衍问道。
黄松衍稍微想了一会儿,回道:“殿下,鲁侯的身份不容置疑,况且鲁池还是鲁侯独子,又是老来得子,陛下必然慎重处理此事,不过这件事情虽然霍英是还击,但若是陛下体恤鲁侯,还真有可能改判。”
听到这里,霍岫已经崩溃了,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口中喃喃道:“英儿,我的英儿,殿下,殿下,看在臣这些年竭心尽力的份上,还请殿下救我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