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纯子并不在意苏阳揭穿她的身份,刚才她还只是以为苏阳和李徽认识,是同事或朋友,所以,她只是要驱赶苏阳。当苏阳说出“她是特务”时,她又忽然决定杀掉苏阳。她瞧不起中国人,认知里中国人都是低贱的,可以随意杀的。即使她以为苏阳是李徽的同事或朋友,冒犯了她,她就无法容忍,何况苏阳还揭穿她的身份,真是该死。她又走近一步,手枪距苏阳的头不足一米。她就是特务,自然身手不凡,又占着先机,控制着局面,杀掉苏阳就勾勾手指的事。所以,她非常自信而神情放松的说:“老娘就是特务,你既然知道了,那就去死吧。”
“慢!”苏阳始终盯着她,制止说。他今天来是要会一会李徽的,这时候李徽还没出现,说明李徽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还没回家来。意外的是,他知道了李徽的老婆是日本人,而且是个日本特务。这并不是他发现的,而是他顺着小泉纯子的话调侃了一句,居然猜中了。看来日本人不仅在李厚泽身边放了特务,在李徽身边也放了特务,还想着给李梅身边再放一个特务,鬼子真是用心良苦,而且把特务应用的如此频繁而顺溜。而给鬼子卖命的李徽也是可怜,人家根本不信任,被天天监视着,说不定哪天日本人一不高兴,就一脚踹进大牢去了。苏阳又说:“你是日本特务,那无疑是松本君安插到李徽身边的?”
“咯咯咯!”小泉纯子轻蔑的笑了。她也是日本人,也有日本人通有的自大和癫狂的认知与情绪,对她们的民族和她个人的身份地位是十分看重的。她更不屑的说:“这么说,你是松本俊的手下?老娘的资历不比他低,他只是老娘的联络人。”
苏阳故作顿悟的说:“哦,你小小年纪,身份地位就与松本君一样,真不简单!”
小泉纯子自傲的说:“你当老娘是平庸之辈?现在知道了也晚了。”
苏阳又说:“你是日本特务,看来李徽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告诉李徽?”
小泉纯子轻蔑的笑着说:“李徽只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养的一条狗,我没什么可怕的。倒是你,今天还能活着离开吗?”
苏阳又故意说:“你竟然骂他是一条狗,那你嫁给他,不就是狗的女人,天天和条狗睡一个床上,你恶心不恶心啊?!”
小泉纯子一下更被激怒了,又把枪往前伸,就要扣动扳机,更狠的骂道:“去死吧!”
可她的手指扣空了,手里的枪也莫名其妙的脱手了。她瞪着眼睛,似乎在问:怎么会这样?她的手枪不翼而飞,竟然眼睁睁的到了苏阳手里。她惊得魂都飞了,脸一下刷白,心慌的像拉风箱似的,呼哧呼哧的。可她毕竟是受训多年的特务,只愣了愣神,便弯腰从裤角抽出一柄匕首,毫不犹豫的直刺苏阳的咽喉。可惜,她的速度和力道和苏阳不是一个量级,苏阳立刻抓了她的手腕,一扭,顺势夺了她的匕首,手又顺势一个旋转,匕首绕着她的手掌转了半圈,将她右手的拇指切了下来。
“啊!”她一声惨叫,惊恐的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自己的手指,没了拇指的手,立刻滴滴答答的开始流血。
苏阳却还用匕首在她脸前比划着,像要划她的脸,又像要割她的脖子,无法判断和理解。匕首在苏阳手里来回闪着,就像毒蛇在吐着信子一样,释放着警觉和攻击的姿态,氛围更加紧张、恐怖。
小泉纯子这时身子疼的抖着,惊恐的说:“你想干什么?”
苏阳眼神紧逼着说:“你说呢?”
小泉纯子还在威胁说:“不要这样,你别太过分了,我会告诉松本俊,他会收拾你的。”
苏阳也威胁说:“你能活着见松本俊吗?”
小泉纯子说:“你杀了我,李徽也不会放过你的,他很爱我的。”
苏阳一下笑了,说:“他只是你养的一条狗,我连你都敢杀,还怕一条狗吗?”
小泉纯子没招了,又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我不和你计较了,你走吧。”
苏阳怪异的笑着,手中的匕首继续向她逼近,刀锋“唰唰!”的响着,预示着瞬间就可把她活剐了似的,更让她惊恐的哆嗦起来。
小泉纯子退无可退,噙着泪水,近乎哀求说:“不要!不要这样!你需要什么,我都给你!”
苏阳不屑的问:“你能给我什么?”
小泉纯子首先就想到了自己的身子,这是日本女特务惯用的伎俩,自己的身子对她们来说是低贱的,可利用的,毫无尊严可言。可她毕竟没有这样做过,她的主要任务就是控制李徽,为帝国服务,这样一旦李徽知道了,肯定会反目,也就预示着她的任务失败。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她又想到钱,她知道,这些特务(她以为苏阳是松本俊手下的特务)最喜欢的除了女人就是钱。于是,她说:“我给你钱。我家里有很多钱的。”
苏阳装作见钱眼开的样子,说:“钱在哪里,给我拿来?”
小泉纯子立刻说:“在二楼,我们去取。”
苏阳押着她上了二楼,打开保险柜,打包了五万美金和部分金条,背在身上。
小泉纯子看着苏阳拿他们的钱,不但没有心疼,反而在心里笑了,骂道:蠢货,让你有命拿没命花。
苏阳缺的就是钱,金条太多拿不了,太重会影响他的行动,不然大洋也要都拿走的,对日本特务和汉奸他一点忌讳也没有。
苏阳拿好钱,突然出手把小泉纯子打晕了,绑了她的手腕,给她的手止了血,又把她平放倒在床上,弄乱她的头发,脱下她的裤子,做成被人玩弄后的样子。转身离开时,他又忍不住回头看着,突然就阴恻恻的笑了。
他这样自然是要做给李徽看的,自己的老婆被别人玩过了,对一个男人来说,那是卸下尊严的事,应该比死还难受吧?!那就让李徽难受去吧,和女特务心生嫌隙去吧,让你做鬼子的女婿!让你做铁杆汉奸!让你不得安生!做完这一切,苏阳才下了楼,翻墙离开了。
李徽几乎和苏阳前后脚回了家。这两天他可出风头了,共党的人和军统的人都抓到了,立刻被松本俊提到特务机关审讯,李徽也是忙前忙后,特别是项应发为侦破案子被人杀了,申请了一笔抚恤金,体恤兄弟,让他的灵魂感到荣耀。
他回到家,大厅里没人,他愣了一下,蓦然发现地上有血迹,他立刻心跳加速,心慌的似乎要从嗓子眼奔出来。他紧张的掏出枪来,看了一圈大厅,没发现什么。他走近血迹,发现一根人的拇指,更加惊恐了,持着枪,顺着血迹上了二楼,缓慢的摸进卧室,眼前的情景使他无法直视。可危险的感知又使他不得不进了卧室,角角落落搜索了一遍。
这时,第一个进入李徽意识的是小泉纯子被人沾污了,接着是保险柜里的钱被人拿了。他立刻猜疑是那个几次盗窃还未破获的盗贼,接着又怀疑是这两天他的行动引起的地下党的报复。究竟是什么人,他无法准确判断。只是眼前的情景使他十分内疚,因为他不愿意伤害小泉纯子,他怕伤害小泉纯子,因为他的原因伤害小泉纯子,这些都让他灵魂不安。因为他对小泉纯子还保持着最初的那份纯真的爱。同时,小泉纯子是他手里的一块法宝,他不能失去。他第一眼便认定了,也没细细检查,给小泉纯子穿整齐了,也没弄醒小泉纯子,只是心里想着:不能让小泉纯子知道她自己被人沾污了,不然她会内疚的再抬不起头来。他含着泪水,抱着小泉纯子下了楼,小心翼翼的包了小泉纯子的拇指,然后把小泉纯子抱上车,到日军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