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天的黎明前,杜林被属于机械加工的细微声响睁开了眼。
一个人的床,还真是显得有些空荡荡。
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杜林看到了大橘,这小子正在桌上用机械臂处理那个接口。
“在干什么呢。”杜林问道。
·改USB接口,也不知道是谁的版本过低,我的数据线插口和通用读取插件的插槽对不上,这几天好不容易改了一個能用得上的,来帮我把那个数据盘插上。
杜林下地,帮着装好数据盘。
大橘转了转,然后从圆球顶端弹出一个小镜头,接着一个屏幕就被投放到了墙上。
·内部数据损坏了不少,但还有不少文本日记能打开,都是一个叫查尔斯·马恩沃的小子写的日记。
大橘一边读着数据,一边将文本投放到墙上。
杜林粗略的看了看,都是一个十三四岁孩子日常生活的记录。
已知文明是有断代的,历史学家对于这个断代有一个称呼:大崩溃。
那些黑区与红区中破败严重的未来城市就是明证。
接下来的历史有很长的一段空窗期,这个杜林与大橘也能理解——天天逃难东藏西躲的,谁还有功夫记录历史。
就算有那么一两个贤者记录这段历史,可又有谁能保证这些东西能流传下来。
·等一下,我在最外层的磁盘阵列上找到新东西了。
说完,大橘将内容物投放到墙上。
一个穿着破旧风衣的年轻人坐在废墟中,他身边的墙上靠着一支激光步枪。
·今天,我回到了我的故乡,塔林,曾经的家已经变成了废墟,我的童年和我的工作一样一去不复返了。
·但是,我在名为我家的断壁残垣下找到了我小时候的日记。
他看了看四周,然后松了一口气。
·我们今天是坐着船,从西边的新哥本哈根过来的,那儿原本只是刚完成生态改造的地区,却没有想到如今成了我们这些倒霉蛋的求生之地。
·观察站上的几位欧盟系主任已经进入深潜舱,他们不再响应地面上的呼叫。
·现在只有泰南联合的孙观芝主任还在观察站上工作,孙主任将这些外来的怪物称之为亚空间生物,它们改变了这个生态星上的不少物种,让它们变的非常狂暴。
·亚空间,是不是会还有邪神啊,当初傻逼英国人搞的那点棋子怎么还能有实现的一天啊。
·真是该死,我都不知道我们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孙主任也不知道联合舰队什么时候会来……也许永远不会来了。
·我就说过,欧盟系的那些主任眼高手低,天天想在生态圈里搞什么神学,就像泰南的同事们说的那样,那些家伙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我留下这篇日记,也只是想告诉后来人,面对命运,我们抵抗过,成败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这个年轻人说完,也许是听到了什么,他应了一声,然后一边开始收拾东西,一边看向镜头。
·我是查理,查理·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如果你能看到我的留言,那么,你好,年轻人,坚持活下去,会有希望的。
两个不同的人,在同一份硬盘里留下了不同的印记。
视频结束了。
杜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