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初明,司马衷便已经着甲欲行。
胡全举带着窦百川师徒,还有除妖义不容辞的箴言和尚,来为司马衷壮威送行。
“侯爷,这两位乃是太和门窦百川窦长老与其高徒。而这位,则是来自碑林寺的箴言大师。
这三位都是不可多得的江湖高手。他们自请欲与侯爷同行除妖。侯爷以为如何?”
“太和门长生剑仙!窦长老的威名司马衷早有耳闻。箴言大师游走天下,为民除妖的事迹司马衷亦是万般佩服。
只是无奈俗事缠身,不能与大师一同斩妖除魔,实乃人生憾事。今日有二位高人前辈仗义援手,此行必能一帆风顺。”
窦百川师徒微微一礼,“侯爷过誉了。”
箴言和尚从司马衷亲兵手中抢过一匹好马。随后他一个漂亮的翻身上马,这才看向司马衷,“要除妖就抓紧。磨磨唧唧啰嗦什么?”
有本事的人都有脾气。司马衷见多了各类江湖中人。他也不生气更不再啰嗦。同样翻身上马,“出发!”
胡全举笑眯眯的看着司马衷一行绝尘而去。他自然希望司马衷马到成功。最好连戴云山的妖孽一并除掉。
可自昨日见了司马衷与那旗下的汉子一战后,他又有了不同的看法。
安南侯此行恐难言顺遂。
疾驰大半日,司马衷等人来到了闻名已久的壶山下。
虽然在山腹中藏了一座人间闹市,可那壶山之上却依然古树巍然,荫盖四野。青翠之间不时有无名飞鸟盘旋起落。抬眼望去,天蓝山青,任谁也要道一声好风光。
“纤霞珠之名老夫也曾有耳闻。据闻其一颗品相上等的珠子,便要千金。而且多时有市无价。是广受达官贵人追捧的珍品。”
箴言和尚脸上的不屑清晰可见。“也只有肥的流油的达官显贵,才最爱用这些毫无实用的蚌珠显摆。和尚唯独可怜这壶山县的数万百姓,都因此珠罹难。”
窦百川一个人道轮回印后,又低头一个三山印叩。算是了尽自己的一番祭奠。
“壶山县因纤霞珠盛,如今又因纤霞珠灭。世事纠葛谁又说的明白对错。”
“可最终的结果,是壶山县城内的数万百姓,如今一个不剩的全都枉死此地。
三年!壶山县等了三年。等到人都死绝了,才等来官府出面除妖。和尚不知,这三年里,官府是如何装聋作哑的安度太平。”
箴言和尚只差指着司马衷的脑门骂他昏官。
“左右前去查看。”司马衷神色平静异常。完全略过箴言和尚的愤恨眼神。
“是。”两骑将校直奔壶山县大门。
司马衷等人不知,他们此刻的所作所为,均被天上的一只山火雀看的分明。
山火雀转悠一圈,径直落在山巅,化作三妖之一的桑炔。“娘娘,他们来了。”
何香君也在山巅古木下往下眺望,“来了几人?”
“小妖看的清楚,总共不过数十人。领头的匹夫一身玄甲金冠,应该就是扬州盛传的安南侯司马衷。
他身边还跟着那日追杀我等的箴言和尚。另外还有一老一少的两个蓝衣道士。其余则都是铁甲骑兵。”
“那两个蓝衣道士肯定是太和门的窦百川师徒。姐姐应该见过那老道士的。”
罗七娘一头粉色秀发,梳了个精致堕马髻。她一身翠绿色的齐胸襦裙外,披了件与她头发同样粉红的薄纱褙子。这般妖里妖气的打扮,也很符合她杀人如麻的妖妇排面。
“忘了。他今日若是命大,或许我便能记得他了。”
“姐姐说的是,他还不配让姐姐记得。”
“好了。他们既然都来了,待会儿就送他们一起上路。姬翟,你们三兄妹拦住那小道士和那些个杂兵。七娘你拦住窦百川。剩下的两人便交给我。”
“是。”
出去探路的探子很快就返回。此外他们还带回来一具尸体。
“启禀侯爷,我们在城门处发现了这具女尸。此外正如之前的情报所言,壶山县前后城门皆已被泥石封死。”
“师父,这是张刘氏。那个日日在扬州官道跪求路过豪侠除妖的张家大妇。”齐济一眼便认出了女尸的身份。
窦百川一声叹息,“斯人已逝,还请侯爷能好好安葬她。”
司马衷微微摆手,“此事容后再办。此刻除妖要紧。上山!”
于是张刘氏被丢弃在路旁树桩下。她那未瞑目的双眼也死死盯着这群登山的人。
壶山并不算多么高大,但这一行数十人要上山,也需要费一番功夫。草木茂盛的山路之中,难免有些意想不到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