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又开始挠脑壳了。

可恶，这个乌苏拉怎么这么狡猾，她的脑瓜顶上也被“无”放了个“灵光灯泡”吗？

“说起来，诺亚小姐和芝麻小姐也是星星女士派来帮我的吗？我看你们是一起的。”爱丽儿问。

“不是。”哈利摇摇头，“我想找你时，命运道标让我跟着诺亚公主，芝麻是后来加入诺亚公主的队伍的。”

“诺亚……公主？她是公主？”

“是的。”哈利点点头，觉得这并不是需要隐瞒的秘密，“星星女士把我扔到宝石沙漠里，正好扔到诺亚公主的队伍旁边，然后地图就让我跟着她。”

爱丽儿闻言，陷入思索，“星星女士不会无缘无故把你扔到沙漠，命运道标也不会无缘无故就让你跟着诺亚公主，除非她对你完成任务有帮助。”

哈利一愣，脑海里又回忆起“无”说过的话。

“……当你拿它寻人的时候，焉知它有没有暗中引导你的命运？”

哈利晃晃脑袋，赶紧把“无”的鬼话晃出脑海。他坚信白皇后和星星女士不会害他，命运道标就是她们给自己的一个好用的工具而已。

哈利努力不去想“无”说的有关命运道标不好的那些事。

跟“无”打交道久了，哈利也渐渐瞧出这家伙的一些门道了。就是他经常会说一些看上去很有道理，也真的很有道理，但只是部分道理的话。他会告诉你九成九的真相和真理，然后把自己的曲解巧妙地替换掉剩下的百分之一。这就像一块糖包了一粒盐，在大量甜味的掩护下，你很难品出那一丝咸来，稀里糊涂就被他带到坑里。

而且就算瞧出了“无”的手段，哈利大部分时候也很难分辨“无”的那些话到底哪些真哪些假。“哈利”也想过干脆完全无视“无”的话，但一旦“无”开始叨叨，那些话就像种子一样，总能在他脑海里找个好地方扎下去，然后生根发芽。

还有，“无”是个话痨。

大话痨。

“诺亚公主为什么要大老远从宝石沙漠跑到白沙王国来？”爱丽儿的话打断了哈利的思绪。

“是这样的……”哈利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爱丽儿到白沙王国请求联姻的情况讲了一遍。

“诺亚……她这是把自己当救世主了吗。”爱丽儿有些钦佩又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我也许可以帮帮她。”

“帮她？”哈利愕然地看着爱丽儿，“你们算是竞争关系吧？”

“也许。”爱丽儿狡黠地笑了笑，“不过现在白城的局势你应该也有所了解，请求联姻的可不止她们一家，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但妙就妙在这位公主她是本人来了。把握好尺度，我可以利用她搅搅局。把水搅的越浑对我越有利，我可是海中的人鱼呢。”

哈利瞪目结舌地看着爱丽儿，说好的追寻真爱的小美人鱼呢，怎么这么像“粉切黑”？

哈利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轻易把诺亚公主的目的告诉爱丽儿的。可他在这件事上的立场本身就很尴尬。一方面，他不希望诺亚公主靠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拯救宝石王国，所以不希望诺亚公主联姻成功，所以他才把诺亚公主的目的直接告诉了爱丽儿。

而另一方面，他又希望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宝石国人民可以得到拯救，而这件事，似乎就落在诺亚公主的头上。

纠结着，哈利的脑子里又开始往外蹦话了，只不过这次不是“无”的，而是星星女士的。

“无边界的同理心只会造成无限累积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最终会摧垮你……人们不应该期待一个包办一切的救世主……想要光就去点燃自己，这天下没有只让别人当火炬的道理。”

可恶啊，为什么别人说的话总是这么有道理，而道理又跟道理相互矛盾呢？！

“你要怎么做。”哈利最后这样问爱丽儿。

“我现在是王宫的首席舞者，王后很喜欢我。我可以从她那里下手。这两天，诺亚公主应该就能收到国王召见的消息。在这之后，我会看情况调整自己的策略。”

看着冷静制定着计划的爱丽儿，哈利感觉怪怪的，可具体怪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哈利思索着，却找不到个头绪，反而想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不是在王宫工作吗，为什么会跑到王子庄园喂独角兽？”

“这个嘛……”

爱丽儿抚了抚独角兽的鬃毛，突然纵身一跃，利落地跨上了独角兽的背，笑吟吟地看着哈利。

哈利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