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不用因为魔修的事情被柳良诛杀，芥成一时竟兴奋了起来，两相对比下，竟觉得与柳良行什么龙阳之事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当下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羞涩道：“若柳大人执意如此，那便依你之言罢。”

柳良低头看到芥成一脸娇羞，发现自己此时靠得太近了，忙退开了几步，一时道心有些紊乱。怎会如此，十恶不赦的魔修也会有这种反应吗！他真的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吗？柳良怀疑自我间却已是骑虎难下，也罢，那就带他进上真观试探一番，若他不是魔族或者魔修，那只道是切磋一番，倒也不伤感情。

“那便随我来吧。”说着柳良转身朝穹窿山而去。

芥成心中又决计了一番，柳良一直没有明说找他的意图，不太确定是因为龙阳之好还是自己的魔修身份。前者倒还好，随他去罢顶多受些皮肉之苦，倒也性命无虞；若是后者，若是他此刻退却了便是确凿的证据，而只要进山也是必死无疑。不过芥成自认为身上并没有魔气，也没有魔道真意，只要藏好咒纹应该就不会被发现，没有理由被一群正道修士当作魔修诛杀。想着，芥成扯了扯衣袖掩住咒纹，便跟随柳良而去。

时下天将暮，山间也少了几分盛夏的暑意，只是大雨将至难免有几分闷热。芥成跟在柳良身后拾级而上，一言不发，一时间山间只有他们两个的脚步声。

柳良继续出言试探：“芥道友，说来你我也是有缘，当日在临安一面之缘，竟还能在震泽的一只小舟上再次遇见。”

“能与柳大人再见，幸甚。”

“不知芥道友此行来吴兴所为何事？”

芥成想了想，决定还是隐瞒在天目山脉中遇到邪修的事情，他不想跟柳良讨论有关邪修的话题，免得露了什么马脚：“夏道友是太学府的学生，芥某只是随她来修学旅行的。”

见芥成的回答如此简单，柳良也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再追问行踪就不礼貌了，便转移了话题：“原来夏道友是太学府的高足，那芥道友又在哪里高就呢？柳某记得一年前芥道友不过闻道境，如今一年未见，竟已是毓灵上境的强者了。”

的确，一年内连跨毓灵初境、中境两境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只有柳良这种变态才可以做到。芥成自然不可能说出自己与王衍双修的事情，只得含糊其辞：“说来惭愧，芥某也参加了科选但是名落孙山，现今不过一介散修，天资愚钝，能一年内连晋数境只是侥幸而已，怎能与柳大人这等天命龙子相比。”

柳良回头，朗声笑道：“芥道友莫要过谦，你能一年内连晋数境怎可能是天资驽钝之人。柳某今日与芥道友畅谈颇感投缘，不如你我切磋一番，论道会友，如何？”

芥成警惕地看着柳良，既然说出了切磋这种话，那无疑柳良是把他当魔修看待骗进穹窿山的，然后在切磋之中痛下杀手。可恶，明明想杀了我，竟一直到最后都不说出理由来，是不是太卑鄙了。而且刚刚还用男色诱骗使我一时失去警惕，以为上山是为了做那种事，哼！

等等，这是我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吗，他现在要杀了我耶！生死关头，芥成脑子飞快旋转，知道此时无论如何都得拒绝了。虽说要落下什么把柄，但现在不拒绝死得更快，便委婉劝谏道：“柳大人，现在我们在上真观的山道上，真切磋起来，是不是不太好。”

柳良满面春风，看不出一丝杀意：“无妨，我给上真观写的信里就提到了我要与你在穹窿山上切磋，观主不会怪罪的。”

“柳大人，您方才说畅谈之后颇感投缘，才想与芥某切磋一番，论道会友，怎会提前写好的信笺里便提到此事了。”芥成盯着柳良，一字一顿道。没想到是柳良先露了马脚。

柳良看着芥成的眼神，内心反倒丝毫不慌。他没有回答，脸上的笑容却是渐渐凝固起来，玉袖一抬，指着芥成探出映日兰花指。他的指尖迅速凝聚出了一个直径数寸的光球，炽烈耀眼，纯净威严，散发着毁灭般的气息。芥成当即感觉不妙，没想到这柳良说动手就动手，可等他反应过来时，柳良却已檀口微启，掷地有声。

“龙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