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在头上乌黑锃亮的假发,掉了。
床头灯光芒昏黄,那颗光头好亮好亮...
姜玉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陆闻璟眼底泛黑,欺身而上:“还有力气笑?”
姜玉大惊失色,声嘶力竭:“...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光头也很好看的——啊!”
...
浪花翻到凌晨两点。
姜玉精疲力尽地趴在床上,她宁愿代替老黄牛去挖两亩地,也不想靠近天杀的陆闻璟。
他简直不是人!
行走的打桩机吧?
他就不知道累?
姜玉眼神失去焦距,语无伦次喃喃:“今晚月色真美,风也温柔,鸟儿也歌唱,它们好像在说话。”
陆闻璟低头吻她眉心:“它们在说什么?”
姜玉:“它们说,你再不睡觉,就等着猝死吧。”
眼皮一翻,姜玉昏沉地睡了过去。
陆闻璟躺在姜玉身边,慢慢地握住姜玉的左手,手指摩挲那颗珍贵的红痣。
良久,他低喃:“早知道编成一个月五次了。”
片刻又道:“不,一个月十次。”
...
...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树上的鸟儿啾啾叫。
六点钟,陆小白开开心心地起床,穿好灰色西装小马甲,将一头微卷的黑发梳得整整齐齐,套好小马靴,吭哧吭哧下楼。
他乖乖吃完早饭,扬起白嫩的包子脸,等姜玉送他去幼儿园。
等啊等,
等啊等。
墙壁上古老的挂钟,指针从六转移到七,姜玉迟迟不出现。陆小白脸上的期待一点点散去,心里燃起来的那期待,消失了。
“小少爷,夫人从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你千万别难过。”保姆王阿姨转转眼珠子,假装安慰陆小白。
王阿姨心里也挺纳闷。
昨晚姜玉居然和陆闻璟睡一个屋?简直匪夷所思。夫妻俩结婚四年,貌合神离,从来都是分房睡。
陆小白眼圈泛红,哽咽地问:“王姨,妈咪她难道不爱我吗?”
幼儿园里的其他小朋友,上学放学都有爸爸妈妈接。只有他最可怜,没有妈妈送,上学只能坐冰冷的迈巴赫,放学只能坐孤独的劳斯莱斯幻影。
王阿姨故意说姜玉的坏话:“是啊...夫人自私,她其实谁都不爱。”
陆小白委屈地低下小脑袋。
王阿姨又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态度,拿起陆小白的书包:“上课时间快到了,我送小少爷去幼儿园。”
陆小白闷闷点头,垂头丧气坐上迈巴赫。
私家车缓缓行驶,车后驾驶座,王阿姨假装帮陆小白整理衣服,熟练地将小孩的足金长命锁藏进自个的袖子里。
陆家是大户人家,陆小白的长命锁有几十个。小孩子贪玩,经常不小心“弄丢”几个金镯子金锁,很正常不过了。
...
...
宽敞的主卧里,姜玉疲惫地躺在床上。她仿佛被一辆拖拉机碾过,浑身上下酸痛,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姜玉并非不愿意送孩子上学,她甚至还在手机上设置了六点钟的闹钟。早晨六点钟的闹钟准时响了,姜玉醒了,陆闻璟也醒了。
小小璟也醒了。
然后...
姜玉捂着脸,如果不是陆闻璟背景强大,她一定会将炉火纯青的阉猪技术用在他身上。
姜玉睡到上午九点钟,手机滴滴响动。打电话的是虐文女主沈芊芊,手机那头,沈芊芊焦急的声音响起:
“小玉,十点钟有大四公共课,你怎么还没到学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