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基地方通过会试选拔的众人被拉了个群组,每天准时参加为殿试准备的特训。
王主任对正在跑步的众人说:“打起精神,一大早就昏昏沉沉的,一点朝气都没有!”
蒋海平抱怨说:“困呐,老王,不是,王主任!”
王主任斥道:“你小子,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不出成绩看我怎么收拾你!”
蒋海平赶紧叫道:“别的,我整不过呀!”
“别贫了,那个杨齐天啊,跑完带过来站排!”
王主任说完就去取东西了,杨齐天应了一声,带队跑最后两圈。
蒋海平问后面花雨天说:“二哥这波咋样啊,一战封神不?”
花雨天闻言微微一笑,说:“这个,低调低调。”
“花这是准备狠招了呀?哈哈!”杨齐天这样说着,花雨天还是故作神秘,只是微笑摆手。
杨齐天又问:“毕哥呢,我感觉你应该行。”
蒋海平也说:“是啊,老毕儿子头一回没迟到啊。”
毕期忱骂道:“去你的,这时候我能迟到吗!”
花雨天说:“对,我毕儿就这时候有精神!”
唯一的女队员谷一然跟着他们笑,一班这几个总是充满快乐。
但一班的快乐二班不懂,东方振林和轩辕凡尘并不想笑,而林暮沉干脆就不来,跑去潜龙组开小灶了。
跑完了圈,杨齐天将队伍带到王主任那边。
刚站上排,蒋海平就叫道:“王主任,今天练啥呀!”
“打桩。”
“啊?练这个的有啥用啊?”
“你们有的人基础都没打好,还想通过殿试?赶紧练!就从你开始!”
这一帮人就逐一拿着各自的兵器,对着训练用假人一顿暴打。
“蒋海平,你那打点都不对,给我看准点!”
“还有那个花雨天,你那叫什么刀法呀?你见过谁像你那样的?”
“东方振林,你那个槊还能再慢点吗?老太太下地都比你利索!”
“看看人家杨齐天和轩辕凡尘,这才叫基本功扎实!”
王主任这一通训话,那几个自然是不服,在一旁窃窃私语。
蒋海平说:“能打准谁还不往准了打呀。”
花雨天说:“我的流派就是这样的,啥也不懂。”
东方振林说:“我这槊这么大,怎么可能跟枪一样啊。”
所有人表现下来,王主任倒是对毕期忱另眼相看。别看这人平日里从来没个正形,上课睡觉、迟到早退、打架斗殴,但身上功夫倒是利索。
此时,陈雨晚独自扶着轮行驶了过来。
王主任见状问:“我说少爷,养得怎么样了?可没几天了!”
陈雨晚只说:“主任,我想试试刀。”
王主任默许,陈雨晚缓缓起身,由打椅背后抽出了刀。
“晚哥!秀一波!”毕期忱与蒋海平那边起着哄,陈雨晚对众人一笑,踏步上前,对着假人摆开了架势。
这些日静养下来,忽觉刀都有些沉了。陈雨晚整顿气息,紧握刀柄,快步冲去,高抬一腿猛然蹬在假人前胸,借力向上一跃,竟张开翅膀飞旋而上。
这一幕给在场的众人都惊了个够呛,天行门绝技在这一辈中罕有人施展,甚至都没多少人听说过。
但见他直直旋起三丈有余,这才收了翅膀,于空中微停一瞬,毫无保留一刀劈下。
测算数据显示打点精确地分散在假人的中线上,足以造成数处致命伤。
落了地的陈雨晚却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仍保持着劈斩的姿势。众人也不知其意,皆在旁围观。
一片寂静中,陈雨晚颤声说:“扶我一下。”
蒋海平他们几个这才赶紧过来,七手八脚给他抬回到轮椅上。
“行了,你在旁边看着吧,这腿可得当点儿心,”王主任又转对众人说,“来,接着练!”
此后各门战斗老师也分别来给众人进行辅导,殿试级别的要求格外严苛,弄得大伙叫苦连天,这样的特训一直到殿试之前的两日。
这天练完体能,王主任到队伍前说:“今天就训到这了,回去准备准备,别都瞎玩!明天进京,解散吧!”
众人欢呼,各自庆祝散讫不提。
殿试前一日,“古阳代表团”由王主任带领着坐车进京,众人在提前租的客栈下榻。
京城不比古阳,平常百姓想出入不是件易事。除开本地人,外来工商需要干出些业绩才能在圣天扎下根。
蒋海平和花雨天说着难得来一趟京城,就出去逛了。杨齐天常随父进京,与王主任一同处理些事宜。其余的有些也出去转转,有些就在房间休息。
当日晚间,各家众人入在京城,各怀心事。沈世坤与凌世震两位重臣也于此聚首,聊饮数杯,畅谈。
酒渐微醺,看着窗外繁华灯火,凌世震不由感怀意起,深发一叹道:“自我迁任镇东以来已一十有二年,这些年我一心镇邦平叛,不觉间却也落到了去国怀乡、忧谗畏讥的境地,唉!”
“你虽改职镇东将军,但同大将军禄,又同侯府制,并未有降职。”
沈世坤说着往那边眺望远天遥挂的虚峰,亦怅然道:“如今朝廷不比当年了,自先皇离去,十余年来人心相离,八廷柱早已不复当年同心,坎离尤甚,圣天恐怕不似旧时坚固了。”
凌世震转回目道:“是啊,老沈,时过境迁太甚。想你卸任太子太傅那年,雪惜拜于你门下,转眼竟已长这么大了。”
沈世坤俯首摇头道:“可惜我一介文臣,只能教些诗书礼易、射御经传,实在不懂多么精湛的武艺。”
凌世震笑道:“嗨!这有什么,雪惜能这么聪明懂事多亏了你。武功方面有我呢,将门虎女,不用担心!”
沈世坤道:“雪惜这孩子心善,晚些也好。不过这次咱们基地仅开办三月,就能入围十个名额,真是出乎意料。”
凌世震一拍大腿,说:“提起这事我就担心,那小子弄出这么大个动静,等出了事我饶不了他!”
沈世坤沉吟片刻,点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陈雨晚突飞猛进,你吩咐着点小邢,我担心他再出事。”
凌世震摇头叹道:“他跟随我在战场上这些年,还是不懂如何破解这种诡法,唉!我再安排吧!”
沈世坤端起碗,开怀道:“来,今天不想这些,接着干!”
凌世震也举碗笑道:“哈哈,老沈,你小心点痛风吧!”
两位老臣开怀畅饮,展望明日,静视今朝。
“准备妥当了?”
“是,万无一失!”
“那就好。”
“哎我靠!我做梦当皇上了!”蒋海平叫着。
“你可滚一边去吧!”毕期忱骂道。
一大早,外面蒋海平和毕期忱大喊大叫着,陈雨晚这才睁开眼睛,一看时间将至寅时,便起来洗漱收拾。
刚拿上东西出房门,就遇见了花雨天。
“哎,晚哥早!”
“耶。”
二人打了个招呼一同去餐房吃饭,众人陆续都来了,简单吃了顿饭,再一同坐车赶赴殿试。
前些时分,太卜令观远山黑云压天、暮气阴沉、宵霞异色、天光不正,恐有不详,急上禀皇帝。
皇帝正于寝宫内候时辰,听此来报登台观天,果见东天云来有吞天之势,自地而起森森鬼气,竟有破国碎城之象。
皇帝观此危象,圣颜动色,龙心微颤。
太仆令拜道:“皇上,微臣观天数十载,未见如此异象,您要三思啊!”
“今日殿试天下皆知,吾乃一朝人王天子,岂可儿戏?爱卿休要担心,朕敬天却不惧天,该当如何就当如何!”
皇帝言罢,甩袖上殿。
皇帝随仪仗自金銮殿起驾,伴礼乐,行浩荡,列长龙直开至禁军校场。仪仗各执戟戈,入校场四围,中常侍引帝下龙辇,端坐正位。
皇上落于上座,各大臣也择位而坐。凌世震与沈世坤也久违地回到八廷柱之位,于皇帝侧旁落座。
此次武举由太尉岑世巽执办,但见那边代执官上高台,宣圣旨,辕门打开。
“加油,好好干!”
王主任炽热的目光照向众人,在这时刻的鼓励下,大家确实有了出征般的感觉。
大家坚定心神、跃跃欲试,一齐迈进缓缓打开的辕门。
应试的众人都是头一次见此种景象,此间不同外世,四面高围、白壁如玉,上搭望台、圣人观瞻,禁军围阵、金甲护边。入此围中仰头四顾,无不叹圣人天威。
“诶呀,这也太恶了!”蒋海平赞叹道。
“别让人听着,再给你发配了。”花雨天低声说。
代执官发言指引,才使众人从震撼中缓神出来,被仪侍引至一旁落座候试。
“晚哥,紧张不?”蒋海平伸过头来一脸神秘地问。
“哈?”陈雨晚看他这样,不知所以地笑。
蒋海平自顾笑着说:“我有点紧张了呢?”
陈雨晚依旧没说话,笑着转回头去看前边。
毕期忱打趣道:“晚哥这意思是:都紧张,都紧张!”
附近这些同学们轻笑一番,给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
“快看那边,有东西来了!”
杨齐天率先发现,大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边可不得了。
但见辕门外开来数辆笼车,皆由实布遮盖。这些辆笼车非同寻常,格外巨大,驶在地上轰隆作响,甚嚣尘上。
代执官云:“今应殿试者有数三十又四,多于规格,故加试斗凶兽,请各位按号预备。”
“说的什么?”蒋海平左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