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小人伸出手,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泡泡。
谁知,一阵光华闪过,他便立即陷入了第二个梦境。
“你大闹天宫,被镇压在灵罗鼎下,至今五百年矣!”
“贫僧玄臧可以救你出来,但你必须护我前去南垣求取佛法,你可愿意?你若愿意,贫僧便以此袈裟,代你受过,令其替你承受剩下的五百年镇压之罪。”
“好,你有悔过之心就好。只是贫僧不能瞒你,此番西行,贫僧必须随身携带佛祖亲传金钵作为印信,觑觎此物者甚多,路上绝无一日安稳。而你之修为被镇压五百年,已经十不存一,不复大圣威风,你可还愿与贫僧一道冒此奇险?”
“善哉善哉!今日从灵罗鼎下出来后,你便与过去暂时绝断,唤你作行者,可好?”
……
此后,玄臧与那行者出了灵罗城,一路西行,初时尚在中州地界,遭遇的麻烦不多,都被行者施展手段,巧妙地抵挡了下来,同时行者也在逐渐恢复实力。
但出了中州之后,各路魑魅魍魉联袂袭来,二人不敌,只得奔逃辗转,迂回前进,有时一连数年都无法前进一步,甚至被逼得离南垣更远了些。
不过,二人没有放弃,屡屡陷入绝境,却又屡屡翻越绝境,二人的修为境界也在一次次的磨难中飞速成长……
终于,在百年之后,辗转了万万里之遥的二人到达了南垣。
然而,迎接他们的并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一次次的刁难,明的暗的,防不胜防,二人险些反目。
幸亏及时悔悟,二人才重归于好。
二人便在佛祖涅槃之地盘桓了百年,玄臧汲取诸经精华,编纂成册,共三藏之数,随后开始传法东行。
却在高州遭受本来派门人阻拦,双方大战一场,寡不敌众,不得已之下,玄臧只能交出一藏真经以求自保,另有一藏真经,在大战之中散佚,最后传回中州的只剩一藏之数。
……
“呼哧呼哧”
神识小人惊魂不定,猛然睁眼,作出喘息之状。
“这个梦要比上个梦真实百倍!”
“里面遭遇到的各种敌人,各种神通,各种法宝,似乎都是真实的一般,威势之骇人,即便是醒来后再想起,也依旧能感到一阵阵心悸!”
“莫非……这是真实发生之事,是数万年前的秘辛!!!”
“那位行者莫不是数万年前大闹天宫的大圣,那位玄臧莫不是西行传法赫赫有名的三藏大师?!”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倒也能解释得通,为何现在的高州会由佛门掌控。而本来寺,便是由当初的本来派接受了一藏真经之后,衍变而来的吗?怪不得其中仍然夹杂着本来派的成分……”
“不过,衣钵和祯旦禅寺又是何时搬来了高州,并与本来寺分庭抗礼,恐怕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咦?这个泡泡还没破,只是淡薄了些,莫非还没结束?”
“我再碰一下试试!”
神识小人再度伸出一根手指,触碰到了泡泡。
二者接触的瞬间,泡泡猛然震颤,接着疾速胀大,竟膨胀出了识海,往外扩散开去……
却在片刻前,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名豆芽菜般的小沙弥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檀越师兄,重真找你说话来了。”
小沙弥坐在床前的蒲团上,开始自言自语。
“檀越师兄你这一睡,就睡了三个多月,重真实在找不到其他人诉说悄悄话,只好再次跑来打扰檀越师兄。虽然我知道这样做不太好,但师兄你是个好人,应该不会怪罪我的。”
“师兄你知不道,我的脑海里最近多出了一部名为《威猛金刚诀》的功法……”
小沙弥话未说完,一个五光十色的泡泡就从程风游的眉心弥漫而出,将他笼罩在内,瞬间把他也拉入了幻梦之中。
……
……
“这!这里是哪?”
“那座巍峨宫殿……难道是?!”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有这具躯体……我感觉自己好强大!”
一名身形健硕、威猛雄壮的年轻僧人,仔细端详着自己那一双健壮有力蒲扇般的大手。
“不管了!我要打倒它,推倒它,把它碾成碎片!”
年轻僧人望向上方的巍峨宫殿,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然后,他的身躯泛起金光,整个人忽然化作百丈金刚,狠狠一拳朝那巍峨宫殿砸去!
……
却在早些时候,宫殿底部的幽暗地牢内,一名瘦弱少年正在遭受严刑拷打。
“桀桀桀,既然来了,就休想跑!”
“快些招供,那些邪魔是不是你引来的,残害了全村村民,却唯独留了你的性命!你这小子,好狠的心,你的亲娘也被那些邪魔虐杀了吧?她的死,全都是因为你!”
“你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狱卒手持烙铁,烫在少年心口,咒骂的话语更如刀子般钻入少年心房,狠狠搅弄!
少年神色痛苦至极,却又无力反抗,只得嘶声怒吼。
“不是…不是我的错!我的存在绝不是我的原罪!没有人生来有罪!”
“哼!还敢狡辩?人生在世,皆身负罪孽,独以你身上为最!你若皈依,尚可救赎,我观你天资不错,若得上师赐下修行之法,未尝没有洗脱罪孽,修成护法金刚的机会,从此脱离苦海。我问你一句,你可愿悔过?”
狱卒冷哼一声,又在少年身上烫了一记,接着神色稍缓,开始好言劝说,却被少年怒喝打断。
“休想!我绝不会替你们卖命!”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们是谁了,你们关不住我的!”
少年忽然大笑起来。
“大胆!看来你是还没吃够苦头,那我就一次性让你吃个够!”
狱卒勃然大怒,在桌上摆开十八般刑具,狞笑着看向瘦弱少年。
“肉体凡胎,岂是我这十八般刑具的对手!我倒要看看你能扛过几般,熬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