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知道这皇宫中的人身份都是尊贵无比,哪怕是一个内侍宫女都有那个能力轻易要了他的小命,何况自己这是私闯的宫禁,就算是宇文赟估计都不会好说话。何况那留着胡须的那个人那周身的气势实在是太吓人。
黑子心里只叫苦,两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双手一举连连就喊着:“爷爷饶命。”
那两个老人本来眼里开始还含着怒意,黑子这么一喊旋即一惊,没有留胡茬的那人很快收了神色,正要发作,却被留着胡茬的老者给拦了下来。
“你不知道我是谁?”留着胡茬的老者问着,话语里竟然是听不出半分气恼。
黑子心头一颤没有半分规矩抬起头对上那老者的目光连连摇头:“小人初入皇宫走错了道,迷了路找不到我家主子了,冲撞了贵人,求贵人饶命。”
两个老人完像是完全没有听到黑子的求饶声一样,都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一脸吃惊的把黑子从头倒下打量了一番。
“这……怎么那么像……鄂……鄂…皇皇………”晁伦惊的话语不全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
皇帝的目光锁在黑子脸上,一手紧紧的抓住晁伦的手示意他不要讲下去。
眼前的虽然是男子,但是年龄还不过十八九岁,棱角还不分明,这张脸跟当年鄂妃脸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老皇帝心里一颤连着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激动的心情。
“你叫什么名字?你主子是哪位?”皇帝慢慢的问着,目光在黑子身上来回游走,这个小奴为何从未见过,还不认识自己,应该是新进宫的,要不就是随着宫外哪位主子进来的。
这真的是天意。
黑子不敢隐瞒哆哆嗦嗦的讲着:“奴才是七殿下的家奴,今日随殿下一起进宫的,可是第一次进宫就迷路冲撞了贵人,贵人莫要我小命啊。奴才没有名讳,认识我的人都唤我黑子。”
“黑子?”老皇帝微微一笑,“哪有叫这个名字的。”
皇帝给晁伦使了一个眼神,晁伦脸色一正:“也难怪是七殿下的人,你可知面前的人是谁?”
黑子睁着一双茫然无措的眼睛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晁伦眯着眼一笑:“你刚才都说是贵人,即是宫中贵人,你今日在皇宫里跟个无头苍蝇样到处乱撞,犯的可是死罪,就算是七殿下来了也不一定救得了你。”
黑子两眼一抹黑,额头上的冷汗岑岑直下,连忙跪在地上头磕的砰砰作响:“贵人饶命,贵人饶命。”
晁伦和皇帝相视一笑,得了皇帝的默许晁伦不紧不慢的又说道:“饶命倒是可以,下次到这里来请罪就是,不过今日你碰上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回去之后不得向七殿下透露一个字,你若是敢说出去一个字你和七殿下的脑袋可都是保不住了。”
黑子被这么一唬魂都飞了一半,听着能保命不管三二十一应了下去。
皇帝和晁伦很是满意黑子的表现,忍着心中的窃喜给黑子指了一条路:“下次来进了皇宫大门就这么走,一路之上你能碰到的人应该很少,即是碰到了人心也不要慌,把这个给他们看了就不会再有人为难你。”
说着晁伦取了自己的腰牌递给了黑子,黑子捧着沉甸甸的腰牌,只看到上面刻了繁琐的花纹,至于中间那个字自然是认不得。
临了晁伦指了回鸿麟宫的路,黑子两脚跟抹油一般揣了腰牌赶紧跑回去。宇文赟从鸿麟宫出来看到满头大汗,额头也破了皮的黑子一脸疑问。黑子不敢透露半个字只说自己在宫门外溜达一圈不想给摔了大跟头磕着了头。
黑子第一次进宫,能出什么幺蛾子,如果出幺蛾子早也不在这里乖乖的等着他,也没多问带着黑子径直出了宫。
回去后的黑子战战兢兢的过了两天,一切风平浪静,没有人来捉拿他这才回过神来想了想自己到底碰到了什么人,拿着一块腰牌还能进宫,莫不是宰相大臣,黑子向来一圈却始终不敢往皇帝上想,可能他从来就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和皇帝撞面。
可是那人也说了如果不进宫请罪连七殿下都会连累,想到着黑子不由得又是一身汗,只好赶了个机会又跟宇文赟进了一次宫。有了晁伦的指点,这一次黑子在陌生的皇宫里顺利到了上次来的宫殿,只是看到来往行走的宫人内侍,根本就没看到上次见到的那两个老人。
如此黑子担心着自己和宇文赟的小命黑子又是如此的连赶了几次,终于在第四次见到两个老人。
这一次见到老人却不见宫人和内侍,黑子心里一疑怎么他们在的时候就没一个宫女在。
也顾不得想太多,俩忙请罪,但是两个老人却是很和善,说了既往不咎,只是希望黑子能常进宫来陪一陪他们。黑子大着胆子询问两人在宫中做何贵干。两人相视一笑说是宫中的老奴,当差一辈子谋了个大管事的官职,可是一生却无儿无女,见到黑子很是投缘,所以希望黑子能长进宫。
黑子想到自己的身世鼻子一酸,满腹仁义的就答应了下来,如此得空就跟着宇文赟进宫。黑子连着进了几次宫没有惹出什么祸事来,宇文赟也渐渐放下心来,只要进宫就带上黑子。
黑子渐渐的也这么和两个老人熟络起来,常常带了一些宫外的新鲜吃食进宫,哄的两人心情很是高兴,几次下来在一次交谈中将自己的身世也说了出来。
他哪里会想到自己碰上的会是当今的皇帝呢?这阴差阳错的误会竟然成了皇帝宫廷生活中一抹云彩,想一想宫中谁不知道他是皇帝,谁又曾和他畅谈过心扉,面前一个外来的人关键是还是一个长的像鄂妃的人时不时能陪他说话,讲一讲外面的新鲜事,心里怎么会不高兴呢?
如果说皇帝和黑子的相遇是一抹云彩那关于前太子和宇文漪就是一块忽然袭来的乌云压的皇帝苍老的身体喘不过气来。
宇文兆在封地的忽然暴毙说是一颗巧合意外,或许勉强能让人相信,多年的养尊处优,骤然跌落云端,心里上的失落不用多说,封地的清贫也能压垮年轻的身体,身心受损得上一场重病完全有可能。
而紧接而来的宜兰和两个孩子在一场意外大火中丧身那就不得不让人重新审视这一场意外,第一个被怀疑当然是弈王,斩草除根的道理一点就通。
可是整个事件滴水不漏查不到任何证据是弈王所为,老皇帝把弈王招到病榻前狠狠的责备一番也别无他法。
可怜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身体每况愈下。
而宇文漪的事情就更让咋舌。
宇文漪和驸马向来夫妻不和,而且宇文漪心高气傲对看不顺眼的驸马长长责骂冷落,驸马因为死心塌地的喜欢公主,对于宇文漪所有的过分作为一一忍让,但是忍让有时候不一定能够换来理解,也有可能是变本加厉。
如今弈王被立为太子,宇文漪的骄纵更上一层楼,整天在驸马面前嚷着要合离,皇家丢不起这个脸,神友军总指挥使也丢不起这个脸,也不能受这个气。
皇帝在病重这个消息自然传进他的耳朵,弈王和舒皇贵妃都把宇文漪给责备了一番。
越是这样宇文漪越是闹的凶,他眼里哪里会装着家国的颜面,一心想要的是和离之后凭着自己公主的身份重新寻的一称心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