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恰逢是一天中最为黯淡的凌晨时分;
于路边的一处公共厕所,脑门两侧各自挺着一只牛角的赖黄牛,抖擞了下身上的雨滴,这才将剩余时间不多的装置倒扣在一处厕所门上;
推开门,赖黄牛一脚迈入,在反手合上门的同时,将功曹使赐予的匿影装置从门板上收回。
‘……’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赖黄牛眼前的场景大变:
河面上,微风拂面,带来一丝丝凉爽。
感受着确实已经返回到待了十几、二十年的里世界,赖黄牛长舒一口气后,略显僵硬的面容一松,露出了稍稍轻松的样子:
‘可算快到家了,希望功曹使别怪罪,毕竟是好多年没到上边透透气了……
‘对了,也不知道那个先走一步的小丫头,有没有事?应该不会出意外吧,不然我这忙了一晚上,可就——’
赖黄牛从岸边悠闲的路过,脚步轻快,享受着奔波一夜后难得的宁静与清爽。
然而,这份宁静仅仅是宛如泡沫般的持续了片刻,很快就被河面上所发生的一幕打破。
是的,就在赖黄牛即将走近桥头的同一时间,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丝异样——河面上似乎有着什么在轻轻晃动。
‘什么东西,竟敢在忘川河里放肆?好大的——’
赖黄牛停下脚步,好奇地望去,只见河面上,成排着顺水流下的,竟是一头头体态不一的肉猪:
它们或仰或翻,毫无生气,显然已经是死体的不能再死体了。
它们或白或黑,或胖或瘦,在河面水波的荡漾中起起伏伏,显得格外刺眼;
并且,看这趋势,为数不少的肉猪死体,好似源源不绝地随着河水顺流而下、缓缓飘荡……
仿佛,是从某个来源未知的养猪场被无情地抛弃在这里,成为了江面上的一道不祥之景。
这一幕太过突兀,简直是触目惊心,以至于让赖黄牛不由大惊失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可置信:
‘这是哪里发灾了,怎么会……?’
与赖黄牛一样发现河面异常的,还有岸边那些或摆摊、或是一样路过的行人。
他们有的还在低头忙碌,有的则是悠闲地互相聊着天;
但当他们的目光,触及到那些漂浮在河面上的肉猪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冷到冰点。
一个摆摊的老大妈惊呼出声,“哎呀妈呀,这是咋回事啊?”
她手中的蒲扇掉落在地,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震惊与不解。
一个路过的年轻人喃喃自语,“这……这是病死的肉猪吧?怎么有这么多?!”
他不由停下脚步,目光紧紧锁定在河面上,显然是头回遇见这种情形。
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大婶,焦急地喊着大嗓门,“这可怎么办?这些肉猪的死体,会不会引发什么大规模污染啊?”
她的双手,更是紧紧抓着身边的竹篮子,仿佛是要随时准备逃离这个令人不安的地方。
一个戴着破斗笠的中年男子眉头紧锁,愤愤不平地如此埋怨着:
“谁知道呢?肯定是上头的哪家养猪场不负责任,这种肉猪的死体直接在河里漂的情况,百闻不如一见,见一次恨不得——”
在他的眼神中,毫不作伪的表现出对这种现象的愤怒与不满。
‘……’
纷纷惊呼的众人,使得沿岸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家对这个不可思议的现象众说纷纭,猜测着可能的原因和后果。
又一位中年妇女,眼中闪烁着愤愤不平的光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忘川河怎么变成了这样?”
一个穿着背心的老大爷,叹息过后,摇了摇头:
“唉,这年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既来之,则安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