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昏暗的寺庙内堂,唯有一束月光散落。
娇弱可欺的段柔瘫倒在地,手中紧紧握着翠绿小瓶,已然没了气息。
她的面色紫青,七孔流血,半张脸狰狞痛苦犹如恶鬼,另外半张脸却平静异常毫无波澜。
朱怀义踱步上前,捡起对方手中的翠绿小瓶,放在鼻尖前嗅了嗅。
“一日丧命散!服之即刻毙命,七孔流血而亡。”
收起翠绿小瓶,目光瞥向被放一旁沉睡的婴孩,朱怀义沉声分析道:
“锦衣卫!必然是因为顾忌我们的身份,所以才选择自尽,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其他可能性。”
“有这个必要吗?”李归真抱起婴孩查看,“牙行虽然可恨,但也不是没有办法逃脱罪责,她干了这么多年肯定有背景,何必如此极端。”
周有为点点头,附和道:“之前遇到劫匪都没有自尽,结果现在宁死都不愿意落在我们手里,只能说她想要隐瞒一些不能让锦衣卫知道的事情。”
朱怀义认同并分析道:“世人皆知,锦衣卫专职斩妖除魔,因得知我等身份,不惜自尽保密,可见此事必然与妖魔邪祟有关。”
“不错!朱兄分析的极是。”周有为额头微扬,“还没到桃源镇就出岔子,可见此地确有妖魔作祟!”
“归真,你怎么看?”
“归真?发什么楞,问你话呢!”
面临突发情况,三人均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自然免不了探讨一番。
只是聊着聊着,李归真突然下线,不再搭茬接话,一个人愣在原地发呆。
瞧见同伴有异样,朱怀义询问状况,“可是发现什么,婴孩没事吧?”
“你们自己看看吧……”
被唤了一声,李归真当即回神。
只是他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包裹婴孩的襁褓掀开,展现在二人眼前。
“这是……”
当襁褓被掀开的那一刻,在场三人均感受到煞气弥漫,瞬间就将小小的内堂灌满恶念,比死牢大狱都要压抑许多。
——轰隆!
庙宇之外,一阵白光猛然炸过,在天边落下一道炫目的闪电,滚滚雷声从天而降,震耳欲聋。
借着雷光闪烁,在场三人清楚地瞧见,婴孩的后背被人用类似刺青的手法,纹上了一道符箓,上面还有凝固的血痕。
“这是什么符箓?”
稍有惊讶,朱怀义和周有为一同上前查看。
那符箓的样式极为古怪,与寻常绘制手法截然不同。
符头乱七八糟,有点像刚刚成熟的桃果。
符胆更是离奇,赫然写着五个大字——奉桃花娘娘敕令,刍牲!
至于符尾,干脆就没有画,仿佛人无腿,鬼无魂。
见此状况,朱怀义等三人均是沉默不语,眸光微亮,似乎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要知道在正常情况下,符箓分为符头、符胆,以及符尾。
而且这三个部分都有讲究,不可胡乱绘制,每一笔每一画都有严格要求。
符头需要绘制三点水,代表三清。
符胆根据类型的不同而有所变化,但大抵都不会像这般出格,更不可能写上刍牲这种可怕的字眼。
符尾则需要绘制三昧真火,大多数情况都类似于三把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