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怎么了?要开饭了吗!?......额...嘿嘿嘿......”坐在地上打盹的年轻魔人,感到有人戳了一下自己,似是从睡梦中惊醒,猛然一个机灵大声问道。虚阶修士照说是不用睡觉了,但半夜被打发到这的他,竟是和普通人一般困觉?回过神来后,他看了一眼刚刚戳他的人,是一名身穿白甲长着白色翅膀的少女。后者嘴唇微动,似乎传音告诉他什么了之后,其转而微微一愣,跟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憨笑起来,“这个魔器之事,各派道友商量着来就好,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半灵圣地都没什么意见。想必诸位也都知道,我们刚刚平息内乱,眼下正处于休养生息的阶段,实是无力他顾,还望各派道友能够体谅了嘿嘿...”
“嗝儿...呃...唔唔...嗝儿!......这个我们铁锤议会,对魔器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我们只对铁锤,铁毡...嗝儿...还有啤酒感兴趣......魔器的事情就别问我们啦!我们也不懂哈哈哈...嗝儿......”满脸浓密金色胡须,裸露着肌肉虬结胳膊的矮人,醉眼迷离地先是瞟了一眼智空和尚等人,接着又瞟了一眼正一边憨笑一边打哈欠的魔人加洛克,眼珠一转后也打着酒嗝儿,含糊大笑道。很显然这位壮个儿年轻矮人,似乎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敦厚。这会儿见着半灵圣地一方无意理会什么魔器,他直接也索性懒得去管那么多。反正以他的出身很清楚,这魔器说得什么什么多重要,什么什么多厉害,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再者就算真的残害了很多生灵,对这个世界的能量平衡影响很大,自也会有天元宗万法门这些超级势力去管。天塌了有高个儿顶着,还远远压不到他们这些矮人矮个子呢!
“哼!我们战神殿的意思和天道门一样,联合宪章是修炼界的规矩,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任何人或者势力违反了规矩,那么就按规矩处理就是,无论是司马世家又或是谁,都一样!”青年小将则似是个表里如一的人,外表冷峻,性情似乎也同样不在意人情世故。闻言冷哼一声,毫不犹豫便道明了他们战神殿的立场,紧接着又继续沉默不再言语。
“哎...便是大多数道友都同意周道友的建议,在下却也做不了主。毕竟我司马家的魔器在长辈手中,还需在下回禀商议后才能决定!而有些道友说的另一把魔器,却是天元宗暂托我司马家代为保管的。如今天元宗的余师兄和李师兄就在这儿,你们要探查魔器就问问两位师兄的意见吧!”司马曜知道如今西荒另十三家大型势力中,想借机搞事或是想看他司马家笑话的是占着多数,仅凭他们一家怕是打发不了这些家伙了。故而也只能轻叹一声,出言拉盟友下场了。毕竟盟友本来就是要有难同当的,凭什么出事了,只让他们司马家吃排头?同时他也是想借天元宗的名头,震慑一下在场各方。
“桀桀桀...司马老弟,你这就应付不来了?也是,你们西荒这帮杂鱼联合起来,还是很让人头疼的...不过么!想要看魔器?现在我李某人宣布,司马家的两把魔器,都是我天元宗交给他们代管的!桀桀桀...现在还有谁想看?还有谁想让我天元宗把魔器拿出来?都说说!李某倒是想看看是谁在打哈欠,这么大口气!桀桀桀...”原本坐在大厅后方某张桌子旁,一边大快朵颐吃着宵夜,一边饶有兴趣看着众人交锋的李子欢,见司马曜撑不住看过来了。他便拿起桌上的绢布擦了把脸,随即起身用很是嚣张肆意的语气怪笑道。似是完全不因这里是西荒,就把西荒各派放在眼里的样子。而坐在他对面的余万清,更是连头都没抬,仍是自顾自地往嘴里夹着不知名的绿叶蔬菜,然后扒饭...
“...额...这...唔...李子欢,这不是你们中州,还请你说话注意点!你嘴巴一张一合的,两把魔器就都成你们天元宗的了,你怎么不说全天下的神器道器,都是你们天元宗的?那我们天道门的镇派神器,是不是还要拿去还给你们天元宗!?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是我们西荒魔器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天元宗的人来说三道四!”周不忆听到李子欢这阴恻恻的怪笑加上天元宗的名头,心里一时间也是虚得很,不过很快却又脸色一横地硬气道。然而面上的气势虽似不落下风,但她也确实是没有底气敢说让天元宗拿出魔器,只能把话头坚持在魔器归属权,及此为西荒内部事务上。
“唔...你错了周美女!桀桀桀...全天下的神器道器李某不敢说,但这两件魔器还真就是我天元宗的,因为它们就在我们手里,桀桀桀...”李子欢闻言挑眉竖起食指摇了摇,嘴角上扬着继续怪笑道,只是此时的笑意却不似刚才那般嚣张,而是带了些许揶揄和挑逗的味道,“但是有一点你却说对了,这儿确实不是中州,否则你也不能还站着与某说话了!”下一秒,周不忆的耳畔却是传来一句,语气森冷但却声音轻柔的话语。而刚刚还站在较远处的李子欢,此刻却是瞬间出现在了她的左侧。同时言语间,对方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友人间在亲密耳语。
“呃...”自己完全没反应过来,毫无防备地就被人欺身上前,周不忆那稍显俊俏的脸庞上,却是再难掩饰住此刻的惊慌,瞳孔骤然收缩着,甚至紧张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桀桀桀...子欢兄...几日不见风采依然哪,这般气势和前些时候落荒而逃时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呢!...桀桀桀!”然而就在这时,各派修士的人群中也是突兀传出一阵怪笑。不过这笑声却不是李子欢发出的,虽然和他此前的怪笑一样的嚣张肆意。听到这极具挑衅意味的笑声和话语,李子欢也是脸上抽了抽,眉头一阵紧锁,但却也只是抬眼看去,竟并未表现出应有的愠怒,很显然他也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不过子欢兄却也是有一点小小的口误,这两件魔器虽然你们天元宗可以说了算,但目前却并不能说,这两件魔器是你天元宗的。因为根据《联合宪章》关于魔器归属权的规定:魔器只能由出世之地/所在地的势力掌控和处理,非出世地/所在地的修委常务委员势力,对此只具监管权和协调权,不具争取权和所有权。这点照说子欢兄应该再清楚不过才是,为何这会儿却是一时忘了呢?不过不管子欢兄是不是真忘了,但这魔器此时在西荒,那自然只能归属西荒势力,除非你们把它带回天元宗。子欢兄,请问你要把这两件魔器带回天元宗吗?如果兄没有这个打算,那这魔器依然还是西荒的魔器,只能由西荒各个势力掌控处理,故而人家说是西荒的魔器也并没错,嘿嘿!”李子欢没有立刻回应,但那个声音却没有就此沉默,而在场其他人,也已经大多将目光看向了这个声音的主人。这是一个穿着黑色神秘符文法袍,背挎着两柄剑,浓眉星目,略显正气的脸庞上却带着邪魅笑意的年轻人。看到此人,司马曜等人也是纷纷神情一冷,因为这不是在骚乱出现之初,刚刚从他们手底下溜掉的林姓南疆人,却又是谁?
“呵呵,林贤弟还真是个大忙人啊!大半夜不休息,到处上窜下跳的也不嫌累?”林小山出现后,原本还在心无旁骛吃宵夜的余万清,似乎也吃饱了。同样拿起绢布一边抹嘴,一边缓缓朝众人聚集处走过来。
“哼哼...就是!莫非你们南疆人都是这种见不得光,只会在夜里偷偷摸摸的鼠辈?”此时李子欢也是从周不忆身边一个恍惚,闪身到了余万清的一侧,然后再缓缓地跟着师兄走过来,一边走着还一边趁势附和讥讽道。是的,他此时确实有些缺乏安全感,在这个林某人出现之后。因为虽说以他的实力不惧对方,但天知道不定人家从哪又冒出几个帮手呢?这在之前他们追击几个万法门杂鱼时,就有前车之鉴了。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眼下在众人不明所以时退到师兄身边,别人最多以为他是以师兄为主,不越分出头。不然万一待会儿出了什么变故,再像先前那般落荒而逃,这里这么多人看着,那不得丢人丢到中州去?
“...哪有的事,你们不要乱说...林某原是在住处休息......知道这里有事,才堪堪赶过来的...根本哪里都没去过......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林小山闻言却是涨红了脸庞,神情很是尴尬和窘迫,硬着脖子支吾分辨道,似是被人抓住了什么小辫子一般。当然,他大可不必这般表现,很显然只是戏精上身演起来了而已,而司马曜李子欢等人,这时也很是配合的哄笑起来,大厅里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别笑......林某此番前来可是帮你们解围的......”在司马曜等人笑得差不多了以后,林小山却是用微若蚊鸣的声音,怯生生地接着说道。
“哦!?这倒是稀奇了,虽说我们也不需要什么解围,但林兄不妨试言之,余某倒是想听听贤弟有何高见!”走到司马曜一旁的余万清,也是收起了笑意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其实...那个...唔...其实今夜的那些...那些发狂者并不是...不是血毒引发的!”面对众人的目光,林小山表现得好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女生一般,瞧着甚是慌张怯懦,然而这和他的外表形象看起来委实不搭。
“什么!?不是血毒!这怎么可能!?林兄莫不是在说笑?殷某虽不敢说对魔器有多了解,但对血毒引发的症状可是不会认错的。即便殷某认错,可在场这么多道友莫非还能全都认错?佛宗自然之盟等几方,对异界能量感应极为敏锐的道友,难道也会认错吗?林兄说什么不是血毒引发之言,殷某决计是无法认同的!”林小山此话一出,还未等司马曜余万清等人有何反应,一直在若有所思,不知是在思考什么的殷鹤,却是立刻站出来大声反驳道,神情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谬论一般。
“阿弥陀佛!殷施主所言不错,小僧此前也曾仔细查看过熊州那些血毒受害者的。今夜这些发狂者的表现,和熊州血毒受害者别无二致,显然是有人对他们施放血毒无疑!林施主虽说非我佛门中人,但此时干系重大,还请施主也不要妄言诳语才是!善哉善哉!”智空和尚此时也是双手合十地念着佛号附和道。
“是啊!我天道门也是传承上万年的门派,门中对魔器相关之事,也是有着极为详细典籍记载。今晚这些发狂者的表现,绝对是我们典籍描述的中了魔器血毒的表现,不会有错!周某知道林兄和他们司马家不是一丘之貉,所以还请林兄慎言!”已经从李子欢威慑中回过神来的周不忆,也是点了点头道。
“...就是就是!智空师兄他们佛宗的人,难道还不比这个南疆仔更了解魔器吗?别信丫的胡说八道!”
“我看啊!此人八成是收了司马家的什么好处,刻意搁这歪曲事实呢...”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之前在晋城外,不就是此人收了司马曜的好处,然后把魔器还给对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