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伦扭头说道,“波隆,把老鸨押过来。”
他压下不适感,将灯光进一步前移,却见两人都是浑身血污,脸上还有虫子在蠕动。
一个二十岁左右,另一个面容稚嫩,体型娇小。
揭开小女孩身下的布裙,一团腐烂的血肉显露出来。
罗伦霎时怒火中烧。
他强迫着自己揭开另一个,也是同样的惨状。
老鸨已经被波隆提了过来,扔在地上。
罗伦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鸨习以为常的样子,嫌弃地看着死去的两个人,“她们怀上了客人的杂种,喝了两杯月茶,结果没有撑过去。本来要今天晚上埋掉的。”
月茶是维斯特洛的一种堕胎药,但有很强的副作用,时常会置人于死地。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
老鸨有些讨好的回道:“大人说笑了,若是经常的话,我们只能做赔本生意了,一般半年也就两三例,这次是凑巧了。”
“才把初夜卖了没多久,还没把本钱挣回来,就被陌客领走了,真是可惜了。”
小布洛一直冷眼旁观,这时突然说道:“她应该被吊死。”
罗伦点了点头,“嗯,把她吊死在前面的露台上。”
小布洛走向老鸨。
老鸨本就被捆着双手,这时在地上惊恐的扭动,“大人……慈悲……我知道大人心善,看不得这些,但丝绸街向来是这样的,有人喜欢这一口,怪不得我啊。怪不得我啊,大人,慈悲……慈悲……”
声音越来越远。
罗伦又对波隆说道,“叫几个金袍子,将这两个女人抬到丝绸街,让街上的人都看一看。然后就烧掉吧,让她们干干静静地走。”
波隆点了点头,向外走去。
小布洛拎着不断挣扎的老鸨上了面向大街的露台,平时这里会有花枝招展的揽客女人。
他将一席床单挂上房梁,系好后用力的拽了下,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再次提起地上的女人,拽着头发就要往上挂。
老鸨又是求饶,又是破口大骂。
外面街道上本来喧嚣叫骂的人群,发现了这处的动静,皆涌了过来。
有人已经认出来上面的女人。
“这是这家妓院的老鸨。”
“嗨!骑士大人,为什么要为难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您刚刚在决斗中打赢了她吗?爵士。”
冷嘲热讽的声音从楼下不断传来,小布洛视若无人,将老鸨的脖子挂在了床单上。
四个金袍子这时也抬着两个木板走了出来。
在门外叫骂嘲讽的人群向木板张望着,想要看清他们抬的什么。
等终于看清后,尽皆被木板上的凄惨的女人吓到。
嘲讽和笑闹的声音一一散去。
当女人被抬到道路中央时,大多数人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丝绸街慢慢静下来,直到鸦雀无声。
从屋子里拆出来的木板、草席被堆积在一起,金袍子将两个女人放了上去。
火苗簌簌而起,很快就吞没了她们。
冲天的大火将丝绸街映照的灯火通明,比往日还要更盛几分。
阁楼上的女人也在随风飘摇。
罗伦站在台阶上,望向街上的火焰。
这两个在长夏里死去并开始腐烂的女人,不可能再从火场里走出来。
毕竟任何的天命和预言都和她们无关。
可是……
他心里堵得慌。
哪怕知道未来会有异鬼入侵,他也从未不自量力地以为自己能拯救整个世界。
或许他要救的也从来不是这个世界。
这异鬼不止在绝境长城之外,也在这七国境内。
危险并不在以后,而就在现在。
自诩不凡的高贵者本就一直如异鬼一般蹂躏着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