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一章 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5700)(2 / 2)无限:开局岳家军,轰杀完颜构首页

如果说天地霸拳是纯粹的破坏与毁灭,那叶横舟这一拳一掌,就是纯粹的杀人技。

完颜决原打算夺命的拳,亦不得不转为自保。

然而甫一交手,他立刻意识到,对方所使用的的内力与方才截然不同。

叶横舟强练出来的嫁衣真劲,论刚猛暴烈,就连昊天罡气都要逊色半分,已是世间独一份的霸道。

可现在这股力量,却比先前的嫁衣真劲更刚更强,烈如喷发山火,锐胜天下名锋。

在清脆的瓷器破碎声中,萦绕完颜决周身的昊天罡气裂开条条赤色裂纹,赤纹延伸开来,如一张遍布全身的细密蛛网。

完颜决向后重重踏出五步,脚下湖水像是骤然凝固成一块透明水晶,再一寸寸向下破碎、凹陷。

他嘴角渗出朱红,咬牙道:

“这是什么功夫。”

叶横舟亦不好受,毛孔中震出一蓬血雾。血雾浓郁、炽热、滚烫,将周遭弥散的濛濛水汽都染成一片凄厉的艳红。

但他却若无其事一般,目光如焰,嘿笑一声。

“汉人功夫!”

与一路按部就班地修行昊天罡气,直至最近才突破“十全霸境”之限制,练出“四正至境”的完颜决不同。

叶横舟自强练嫁衣神功开始,就有以本身力量征服这神功之野心,因挫锋得来的嫁衣大成,从来不是他的追求。

因此,在漫长的战阵与修行生涯中,叶横舟早有了各种各样天马行空、未经实验的设想,抑或说是狂想、妄想。

激战至此,面对既继承了女真历代强人之智慧,又超越了前人藩篱的完颜决,叶横舟也不得不拿出这些还未完全掌控,尚属实验性质的领悟。

他是将自己的精气神先聚成一团,再凝为一点,最后以山字经的心神异力为火种,嫁衣神功的炽烈真劲为燃料,毫无保留、彻彻底底地爆发出来。

岂止是爆发,简直是是爆炸!

这便是叶横舟对嫁衣神功总纲,“褪去旧衣,再世为人”的理解,他不是要用嫁衣换旧衣,而是要将这身旧衣练成一件新衣,即在毁灭中新生。

如果说强练嫁衣神功是玩火自焚,那叶横舟如此用法,无异于将玩火变成玩火药,稍有不慎就不只是“自焚”,而是要给炸个彻彻底底的粉身碎骨。

在这一拳真正打出去前,就连叶横舟自己也不能确认,自己能否承受这种爆炸力,运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生死边缘游走。

可得益于山字经对真气的操纵性,叶横舟总算是能把握住转瞬即逝的机会与时机,在真正爆体而亡之前,将这股力量尽数倾泻出去。

既拿出这种招数,就代表这叶横舟已打算为此战画上句点。

无独有偶,完颜决也已决定、决心、决意做最后一拼。

他双眉一轩,怒极反笑道:

“下一击,朕便要你败死当场!”

豪语落定,完颜决浑身气息骤变,预示着一种从未现世的绝学,即将于焉暴现尘寰!

“便接朕这天地霸拳最终式——唯·我·独·尊!”

拳还未出,叶横舟的心神异力已有感应。

如果说叶横舟的爆炸爆发是将生命浓缩为一点,每次出手,都有与敌俱灭、玉石俱焚的决绝。

那完颜决的唯我独尊,就是将过去数十年的人生都汇聚在拳锋,再一鼓作气地倾泻出去。

心神异力催发至极,令超拔于物质层面之上的信息汇聚一处,在叶横舟的心相天地中绘出一副绚烂缤纷的奇景,人的灵性灵魂灵明,都化为光怪陆离的形象。

此时此刻,完颜决的灵光就像一头搏击长空,只恨天低的海东青。

其左翼为他自己的欲望与野心,右翼则是整个女真民族的荣耀和骄傲,身后是数以百万计败死亡魂的惨烈哀嚎,以及一片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尸山血海。

这头神骏的海东青双翼一振,便有以天地为猎场,捕众生为食粮,令万国臣服于阴影中的盖世凶威。

这便是唯我独尊的真意,一种滚滚而来的堂皇大势。

叶横舟想到一句话。

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曾经不可一世的辽国,就是覆灭在这样的人、这样的拳头手下。

——积贫积弱的宋朝,也不会例外。

朕就是要以此拳证明,谁是真正的天命所归的唯一至尊!

看着这宛如大金国运化身的不世大敌,叶横舟笑了。

笑得热烈且肆意。

“完颜决!融汇了女真族全部武学智慧的天地霸拳在你这个史上最强的女真第一人手里,的确够强横,够惊艳,但是——”

虽是内伤沉重,叶横舟眼中仍翻涌着气吞万里、永无止歇的豪情与斗志。

“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我堂堂中国空无人?!”

他一抬手,嫁衣真劲磅礴倾泻,再衍生出更强更大也更剧烈的爆炸,迎上完颜决的最后一拳。

肉体逐渐步入毁灭,却令虚无缥缈、无形无质的心神异力短暂脱离了形体的桎梏,无休止、无止境地向上攀升。

精神凝聚到极限,到最后化作一个真实不虚的强烈意识。

——你既相信所谓的天命,那老子就先破了你的天,再取你的命!

两大强者做最后一拼,西湖顿时翻起千重波涛,巨浪排空怒冲,矫然如龙,直腾云霄。

一击交错,大潮腾起又破碎。

无论是精神、意志、真气、技巧,双方都已经去到了自己能抵达的最巅峰境界,而战斗终有尽头,胜负就在此刻出现。

山字经的突破,令叶横舟的爆发、爆炸,更快地击中了完颜决。

纵然是臻至“四正至境”的昊天罡气,也难承这一拳雄劲,化作漫天金粉,洒落小西湖中。

纵然胸膛破碎,完颜决仍是怒视着叶横舟,目露凶光,仿佛即使身死,也要以无穷斗志爬起来,继续作战。

但他终究是败了。

死了。

唯存战躯,昂首向天,绝不弯折。

短暂的寂静之后,蒸腾而起的浓郁白雾中,走出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影。

他那具坚逾精钢的躯体遍布伤痕,就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可饶是伤势再如何沉重,叶横舟仍是站着,并且站到了最后。

现在,他通往那张至高龙椅的道路,才是真正畅通无阻。

从小西湖走到选德殿,叶横舟走得不快,可这次,却没有任何一人敢于对他出手。

看着那缓步而来,意在夺命的煞星太岁,赵构扯动嘴角,哆嗦着嘴皮子,想要说些什么。

可他吞吞吐吐、颤颤巍巍地尝试了半天,也没有一句条理清晰的话。到最后,被逼得急了,赵构干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泗横流,放声哭嚎:

“别杀我、别杀我,让我活,让我活。”

叶横舟屈指一弹,封住这位大宋官家的嘴,淡然道:

“都说你是天子,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天怕也是个没卵子的东西。”

他一手指天,一字一句地道:

“现在,我就看看,你爹到底打不打算管你这个野种儿子。”

听到叶横舟的话,赵构猛地抬头望天。活像一个指望富豪爹施舍些过年钱的私生子。

或许是因为这几千年来,老天已在人间有了太多儿子,所以他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见状,叶横舟又道:“老天不愿认你这个野种,我倒有兴趣教你怎么做个人主。”

他上前一步,一掌拍在赵构肩上,“受一国之垢,是为社稷主,既是刚开始,那你便先来尝试,承受我这一身之垢吧。”

嫁衣真劲喷薄涌出,如熔岩翻涌,仿佛要将肉体与灵魂一同烧熔煮沸的狂暴痛觉通过神经元,淌流至赵构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在无尽的痛苦中,赵构仿佛看见如岩浆般炽热的血水在皮膜下激荡,越滚越大,渐成巨流,然后灼蚀筋肉,焚化脏腑,燃尽骨髓。

他双目圆睁,嘴角流出涎水,却只能从嗓子里挤出沙哑的嘶声。

叶横舟冷笑,摇头道:

“在其位不谋其政,死不足惜。”

言语未落,烈火已从赵构的七窍中喷出,将其烧作一堆九成熟的东西,焦臭弥漫朝堂。

看着这一幕,秦桧的大脑极速思考,此人乃是巅峰武者,我若能展示出些许风骨,或可……

这位满腹良策的相爷还没来得及开口,叶横舟一跺脚,一股真劲已潜地而去,将秦桧整个人压迫得面向北方,双膝跪地。

叶横舟转身,留下一句话,飘然而去。

“你主在北,我不忍见你面南而死,你就跪在这里,好好思念你的主子吧。”

叶横舟走后,无人能挪动秦桧的躯体,他头不能抬,嘴不能张,跪了五天六夜,活生生跪死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