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没有注意到他低声嘀咕的后半句，她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在这个男人面前不能有任何轻举妄动或者失态，亚丽珊卓直觉告诉自己。

“你刚刚说两拨人是怎么回事。”她重新坐下来，没有主动去拿试剂，而是等待着男子靠近她。换做是以往，他会轻抚她的肩膀，柔声让她不要担心。

而现在他从进屋之后就一直跟亚丽珊卓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也没有任何表示亲密的行为，房间里陷入了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

“我们的督军叛变了吗？”亚丽珊卓压下怒火，率先打开了话匣子。她已经知道男子今天来见她的目的了——把试剂交给自己之后，远走高飞。

“是的，你以前的公司似乎对你恋恋不舍，所以找上了我们的好伙计内维尔，而他不负众望地告知了一切。”

女巫并不在意这个，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内维尔不过又是一个卡尔曼重现而已，她现在满脑子都在犹豫要不要动手。

她全然没有顾及先前和他建立的联系，格拉维塔那女人并不弱，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戴恩肯定也受到了重创，现在就对他动手，剪除这个知道内情太多的祸患。

“你想要投靠教团的希望还有，他们内部并不是统一一块，想要找你合作的大有人在，只不过芙蕾德莉卡·维奥莱特的遭袭势必引起广泛的关注，现在这段时间大概不会有人蠢到找你接触。”

“这里面也包括你吗？”她眯起眼睛盯着对方，终止了继续打哑谜下去。

“是的。”戴恩点点头，“我既高兴又遗憾地向您宣布，亲爱的亚丽珊卓，今天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了，你我都取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不得不说你是个相当理想的合作伙伴。大概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吧。”

“你倒是自顾自地说了很多，也许我并没有终止的意愿呢，如果这种情况你会打算怎么办？”

她的语调高了八度，潜伏到对方脚下的影触手一触即发，可下个瞬间，令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她那影触手无力的向后倒退，仿佛在害怕着眼前的男人。

“亚丽珊卓，我希望在最后一段时间里彼此都可以留下良好的印象。”他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如你所见，我开发的试剂非常有用，效力到现在还在维持着。”

“不过我也承认这番话有些武断和突然。”他给了女巫一个台阶，将试剂递出“说不定未来还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合作愉快。”她放下了敌意，无辜的影触手向前接过研究的成果。刚刚看到的可怕现象终究还是扼杀了她翻脸的念头，暗影不可能会怕所谓的魔力，因为祂的真面目是——

“药效的话大概要等一到两天才能完全发挥，尤其是对你这样拥有恐怖魔力量的人来说，所以最好马上就喝。”他临走之前，还不忘了对自己的合作对象补上这一句。

“我为何要这么焦急，按你的说法，瘟疫公和海伦娜都已经身死，教团的人也不会有这么快到来。”亚丽珊卓举起试剂瓶，透过光线打量着这一小管让她进化的希望。

“因为这段时间在科林斯城，我恰好观测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家伙，那大概是你在瑟姆斯小镇时候留下的冤家，如果要我评价的话，我宁可去面对瘟疫公和海伦娜·格拉维塔，也不愿意和那个小男孩为敌。”

女巫轻哼一声，好像没有在意他的话，“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谁知道呢？“戴恩重新戴好了骷髅面罩和手套，“也许我会回归庭院，也许会去伊弗利尔看看，又或者跟你之后一样为教团工作，这些都有可能。”

“亚丽珊卓，小心不要在阴沟里翻船了”他嘴上说在安慰的话，可在女巫看来，那副样子分明是在讥笑，仿佛已经笃定了她的死亡。说完这句话，戴恩就这样离开了这个地方。

女巫那双蛇眼牢牢跟在男子的背影不放，直到男子完全消失，她终于还是没忍住，将怒火倾泻到了房间里其他活物身上，那只黑猫惨叫着喷出鲜血向外飞去。

那就来试试看吧，她召唤了手中的印记，这次不再是模糊，难以分辨的信息，而是确切的，两年来那孩子都在寻找的位置。

我随时在这等候你的到来，威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