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脚步迈入密林的那一刻，他就觉察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

戴恩的行动依旧如常，就好像根本没发现什么一样，如果跟踪者想要跟着他找到亚丽珊卓，那就遂了他们的愿好了。可跟踪者却远比他预想的要耐不住性子。

海伦娜·格拉维塔，穿着一身灰黑色搭配的猎人服，手里挥动着那把他见过一次的链刃，闪烁到他的面前。

“何必这么心急呢？只要多走几步路，你就能见到女巫。”他甚至都有些无奈了，这可不像是传闻的那位结社的铁血恶魔。

可女子却没有理会他的吐槽，而是单刀直入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和那孩子是什么关系？”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戴恩原本觉得眼前的女人会问他自己的身份，实验的成果，和女巫合作的目的等等结社需要的情报，可对方上来问的居然是这个，不过他还是耐心给出了解答。

“我很希望和他建立友好的关系，不过看样子是不大可能了，那孩子看起来好像很讨厌亚丽珊卓，我这个和女巫有过联系的人大概都会被他恨之入骨。”他耸了耸肩膀，看似平静的模样，可内心却真实为这点感到遗憾。

“关于他，你都知道些什么。”随即海伦娜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她几乎是用命令一般的口吻说出的，那副样子愤怒，焦急，也让戴恩感到了一丝不快。

“这是审问吗，女士，我记得前天晚上贵社还向我传递了合作的意愿，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态度不大友善啊。”

“你很危险”海伦娜散发出魔力，“我不能让那孩子碰上你。”

“请不必有这个顾虑，我马上就会离开这座城市，建议你们还是保留力气对付亚丽——”他突然止住了话头，看了看独自一人的海伦娜，随后强自按压下内心的火气，“那孩子在哪？”

“你扔下他一个人了？”他用一种不敢置信的语调质问着海伦娜，与女士的两次照面中第一次失态。

海伦娜紧紧咬住嘴唇，男子的话戳中了她的伤口，这次轮到她不回答对面的问题。

“这是你第二次惹火了我，海伦娜·格拉维塔，看来虚空给你的馈赠只影响了胸前的两-坨肉，而没有让你的智商增加。”戴恩掏出了火枪，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那表情的狰狞。“我原本指望你能保护好他，可没想到你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

“那孩子比你们结社所有人的价值加起来都要高，你们这群废物，看来长期虚空化严重侵蚀了你们的大脑，以为有了‘魔女’就可以支配一切了吗?”

海伦娜这回却没有默默忍受指责，而是同样质问着戴恩。

“你果然知道他的能力，你到底是什么人？”海伦娜似乎笃定了主意，不管他回答什么都要在这个地方彻底杀死他，而戴恩同样看穿了她的想法。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他重新恢复了平静的语气，“我给过你机会，但你愚蠢的将它浪费了，现在我可没兴趣对着尸体说话。”

他打了声响指，随后整座密林突然变了模样，空间开始褪色，周围的树木纷纷化为了充满腐臭，淡黄色的胶状尸蜡，连地面上的泥土也被吸收进去，它们重新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封闭迷宫。

“领域”海伦娜发出了苦涩的声音，她已经意识到女巫现在进步到了哪种程度。“亚丽珊卓把这个地方变为了她的影空间？”

“对，先前你们在对面林子的练习的时候，都是我来妨碍她觉察到你们。”戴恩的声音透露出一阵寒意，“发挥你最后的价值吧，海伦娜·格拉维塔。”

无数的躯体从溶解的肉-壁中被吐了出来，它们有些已经被腐蚀殆尽，马上脱离的肢体骨头和些许红色的肉沫连接在一起，在脑后暗影的维系下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多杀点死徒吧，让那孩子不至于那么辛苦，就是你们称为影子哨兵那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