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响起高亢又幽怨的乐声,一众人借着这乐声暂时摆脱了失败的阴影,魏成武叹道:“这是啥人吹的啊,咋听着这么想哭?”
庄天盛听着熟悉的乐声露出追忆,说了三个字“王臣刚。”
何不知听闻眼神阴鸷,提剑便要追上去杀。
胡杨子怪笑了一声,说道:“老何啊,你这脾气真是要改改,李王两人诡计多端,我们若是只凭本性做事,定会被其牵着鼻子走下场我就不多说了。”
徐安定啐了口唾沫,解释道:“这贼人吹的曲子叫-送别,在西北盛行一时,其大意乃描绘兄弟二人分别时的不舍,依我看此时定只有他一人,否则也不会离的那么远,要是我们追上去说不定真能将其斩杀。”
胡杨子看了一眼徐安定,抬手作势要打,只是叹息复叹息,高举的手最后还是轻轻的落在了徐安定的脸颊,短短时间里,这个孩子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思索了一番胡杨子只好轻声叹道:“安定忘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跟你舅舅回西北吧。”
徐安定激动的扫开了胡杨子的手,后退了几步,歇斯底里道:“我忘不了也绝不会忘,西北我更是不可能去,那里可以给我最甜美的甘醴,最华贵的衣服,最奢华的住所可绝不会有仇恨半点也没有。”
说着说着徐安定就流出了悲愤的眼泪,又补充道:“你们能理解最亲近的人在眼前一个一个死去的绝望嘛?就算你们能我也不能,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说什么誓杀李吉埔王臣刚的大话了,总之徐安定活下去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复仇,哪怕死在复仇的路上也心甘情愿。”
庄天盛单手掩着脸,咬紧牙下足决心就大吼道:“安定路上不要怕寂寞,有你舅舅会陪你。”
贺梦龙几乎又要倾倒,他以为这个孩子最后会回到西北好好享受安逸,可现在看来,不仅徐家人执意要越陷越深,就连这个孩子也同样,怀着最后的期盼,贺梦龙便看向了胡杨子,期望后者能坚持送徐安定回西北得决心。
岂料何不知却先胡杨子一步大吼道:“安定,徐家剑客宁从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剑不让摸了仇也不让报了还当个什么人?路上不用怕寂寞,五叔会陪你。”
魏成武轻笑一声,附和道:“安定路上不要怕寂寞,八叔也会陪你。”
徐安定感激的看着帮腔的几人,激烈回应道:“我娘最后跟我说的话,是叫我善良些,我会记得,四叔最后跟我说要我重新背负起徐家的名声,我记下了不会忘,可若要重新背负起徐家的名声怎能不杀李吉埔,徐家新一代人也只有我一个,我不去杀留给谁杀啊?”
吼的有些上火,那幽怨的乐声却一直没有停止,徐安定大骂道:“你个天人共愤的野种吹你妈了,你看着这里谁像你兄弟,就乖乖把脑壳送到他手里,不敢的话就给老子滚远一点。”
徐安定骂完后乐声立止,也没有回应,胡杨子戏谑一笑道:“这个崽种,这种时候来他妈什么含情脉脉,狗娘养的,就冲这幅虚情假意的模样我也要在他身上插出六个洞来,安定既然你敢坚持,三叔不多说了,陪你就是。”
胡杨子说完就把目光对准了贺梦龙,后者如梦初醒,目光也变得狠厉起来,取下腰间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趁着豪气说道:“一梦三十年,却连亲人兄弟都看不好,枉费了手中的三尺青锋,若还无心杀李吉埔王臣刚,贺梦龙做什么人?”
庄天盛意味深长的看了贺梦龙一眼,也没去说他,只问胡杨子道:“老胡,你有没有什么应对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