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问阁下何为王道?何为霸道?”绍忠看准对方不是儒生,认定对方不通学识,可以轻松辩倒。
“不知。”木雕面具直接摇头。
百姓们见状纷纷大笑,就连儒生都是一片指指点点,哄然大笑。
“阁下不知何为王道霸道,如何辩解?”绍忠询问。
“何为王道,何为霸道,关我们这些百姓屁事?”木雕面具一句话激得绍忠脸红脖子粗。
“阁下休要胡搅蛮缠,速速退下。”
“哎,你还没有回答我,王道如何,霸道如何,关百姓平民什么事?”木雕面具却是执拗的很,“整天听各位儒生辩论这王道霸道,可老百姓的日子依旧一天天的过,风调雨顺还能顾得温饱,若是一夕天灾,流离失所,易子而食,王道霸道又有何用?”
“王道治世,施仁政于百姓,自会开仓赈济,霸道付诸武力,穷兵黩武,无视百姓死生,怎能说不关百姓什么事?”绍忠气愤。
“说是这么说,可你这话不实啊,”木雕面具反驳,“仁政再好,外敌入侵,无力抵挡,也不过是平添刀下亡魂,霸道再穷兵黩武,依旧有武德根本,阁下偏重仁政表面,而不讲长远考虑,空有仁心而无护国之术,阁下自认为能保护好这天下吗?”
“这是武将职责,我等读书人当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绍忠说。
“阁下错了,”木雕面具反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文人也好,武将也罢,无分内外,无分主从,均是一国臣民,武将可以征战沙场,为国效命,怎么文人只能空讲大话,不切实际?阁下说要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不知阁下能为百姓谋哪些福祉?可有规划?”
“若我为官,当为百姓出头,有冤申冤,护佑一方黎民不受奸恶欺辱。”绍忠说。
“志气可嘉,可你刚才还说护佑黎民是武将的活儿,这会儿你又行了?”
“武将辅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绍忠越来越讨厌对方。
“那护佑黎民应该是武将的功劳,怎么能划到你的名下?”木雕面具又问,“不说那些功劳分配的事情,单单说为百姓出头这件事你就做不到。”
“胡说,我辈读书人学圣人志向,为百姓谋福祉,道之所在勇往直前,何惜此身。”绍忠气愤反驳。
“那为什么佃农一年耕耘只能得到两成收成,或者说为什么会有地主这种存在?土地直接到农户手里不行吗?”木雕面具又问。
“地主真金白银买来的,为什么要取消他们的土地?”绍忠反驳。
“行啊,那我问你,为什么老百姓种的粮食,卖的时候是平价,而粮商可以卖高价?”木雕面具又问,“是老百姓傻吗?是老百姓不想卖高价吗?粮食价格一直在涨,粮商与地主衣食富足,而一年四季耕耘土地的农户却要卖地才能顾得一时生存,并且他们越来越穷?难道不读书是农夫的错吗?阁下饱读诗书,就是为这天下间最不公平的事情撑腰?”
绍忠闻言语言一窒,支支吾吾,“此事极为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所以,才要推行仁政,还百姓公平公正。”
“依旧是空话,”木雕面具反驳,“仁政说的再好听,落不到老百姓手里依旧是空谈,圣人提出仁政治国时必定是怀着宏大心愿希望天下百姓能够过的一天比一天好,而不是一群人从生到死坐下来磨镜子一样磨屁股,终其一生空谈而无作为,是希望那些徒子徒孙能够将那些远大理想一代代落实下去,让老百姓得到实实在在的优惠,这才是圣人之道的珍贵之处,阁下方才说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真的很难吗?其实一句话就能说清楚,那就是世道不公平。”
文弱书生绍忠闻言满脸不忿,却是无言以对,“所以,所以才要行仁政。”
“阁下没别的话了吗?”木雕面具无力吐槽了,“世道不公平不是一伙人喊几句行仁政就能改变的,而是你们本身就是这世道不公平的根本所在,只要你们不倒,这世道不会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