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意识到,是刚才那个海星似的生物往他的体内分泌了某种具有麻醉作用的物质。
这在生物界并不罕见,很多种类的蜘蛛和蟾蜍,也会用毒素麻痹猎物,防止其挣扎逃窜。
不过我们无法判断,这种物质是仅仅起到麻醉作用,还是同时具备某种致命的毒性。
所以我决定立刻终止这次考察,返回镇上寻找医务人员的帮助。
在返回小镇的路上,那个助教就自己恢复了意识清醒过来,除了精神有些萎靡——我想那大概是受到了惊吓的缘故。整个人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出于他生命健康的慎重考虑,我们还是回到旅馆,向那位小伙子求助,得到的答复却是整座小岛上没有任何一位医务工作者,小镇上的居民身体有任何的不适,只能乘船去外面诊治。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更乐意选择那些古老愚昧的类似巫术的草药和仪式,又或者完全依靠身体自身的免疫和自愈能力。
我当然不会把这个年轻人交给巫师,我宁愿相信自己在生物学上的造诣能够帮助到他。
经过考虑,我们最后决定去码头上找一艘船先把这个年轻人送回曼卡顿。可是当我们来到码头上,发现那些身形佝偻畸形的渔民根本不愿与我们交流,更不可能向我们提供帮助。
直到我么在一截防波堤旁找到一个宿醉未醒的老水手,起初他也不愿搭理我们,但是一位助手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型银质酒壶后,那个老水手才开始对我们这一行人报以友善的态度。
他自称艾伦,是一位曾经在一艘三桅杆的渔船上工作过的水手。
我想起旅馆里那个小伙子向我提起的老水手艾伦,于是向他请求帮助,希望他能找到一艘渔船,带我们返回曼卡顿。
谁知这个老水手,却自嘲般的笑了一笑,嘟囔道:“渔船?这座岛上的人早就不用渔船捕鱼了,那些鱼,它们会自己游到港口,钻进渔民的渔网里……”
在喝下半壶威士忌之后,那个老水手才开始对我们讲述这个镇子上发生的事情:
大约在半个世纪以前,这个远离航道的小岛,因为生产鲱鱼而曾经繁荣一时。
可是自从东海岸那些浑身用钢铁打造的、蒸汽机驱动的、动辄数百吨的巨型捕鱼船,开始游弋在这附近海域之后,很快这一带的鲱鱼被捕获一空,幸存的鲱鱼群开始向着大洋深处迁徙。
小镇上的渔民,不像那些有银行和财阀支持的渔业公司,那样财大气粗。他们驾驶的,舢板一样的木制小渔船根本没有办法,顶着风浪去大洋深处捕鱼,整个小镇也因此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