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着头皮道。

“当然。”怀颖眼中的情绪一点点敛去，如果她早就出现，这些人在自知难逃的情况下，兴许就不会使用术法进行挣扎，而会选择束手就擒。

可是，为了验证他们到底会不会术法，她没有即时出手，更没想到他们竟然在教堂底下埋了炸弹……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江琦：“你被征用了。”

“什么意思？”

怀颖却不答话，只仰起雪白的脖颈，看了眼空中。

章铃茵一脸担忧的从空中落下，直冲到江琦面前，强忍着把躺在地上的老头剁碎的冲动，她自责道：“都是我的错。”

她低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哽咽，显然是把江琦被攻击一事归咎在自己身上。

心中又恼又怒，那三人的术法诡异莫测，若不是实力没恢复，她又怎会让他们有突围伤到江琦的可能。

“我没事。”

江琦咧嘴笑了笑，这傻女孩还是太崇拜他的帝皇分身了，都跟她说了那么多次，就是死活改不过来。

“有什么话到车上再说吧。”一辆黑色的小车开在店门前，怀颖轻声说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数名对策局的后勤人员把楼上的莫池和蒋焕峰接下了楼，他们躺在担架上，和张秀蓉一起被送往医院。

不远处残垣断壁的废墟上，烟雾弥漫，哭嚎震天。

成文立用力撑起背上的一块巨石，他身上伤痕累累，内脏几乎被压碎，可身体纹丝不动，只为把心爱的人守护在身下。

他脑袋里嗡嗡直响，爱怜的眼神看向许红珍：“阿珍，你没受伤吧？”

“我……”

“快！那里有人！”

烟雾中，抢救队的声音从嘈杂的哭喊中传来。

成文立眼中一喜：“我们得救了。”

“不，不不……”许红珍瞳孔放大，她惊恐着捂住脑袋。

“你怎么了？”

成文立忽然有些诧异，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不，不行。”许红珍痛呼着，一段模糊的缓缓涌现。

在鲜血下祈求的温雅之死……

奉献出神经系统、器官组织，让成文立爱上自己……

可现在，教堂被毁……

模糊不清的记忆涌上心头，转瞬便又消散，最后留在她脑海里的，只有离开、逃得远远的这一个想法。

“得快点离开这里。”

她心中重复念叨着，哆哆嗦嗦着把身体从成文立身下抽了出来。

见心爱之人完好无损的从废墟底下爬起，成文立顿时如释重负，他无比虚弱的说道：“太好了……”

许红珍却似没听见他的话，只摇晃着身体，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径直走出了这片废墟。

可成文立心底的那一口气泄了之后，身上的剧痛与疲惫顿时如海压下，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但他依然仰头看着那个早已消失在视野里的身影。

他本认为许红珍是去找救援队来救他，可不知为何，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她不会回来的。”

这声音是如此笃定，像是在说一个正确到不能再正确的真理。

刚刚消失在眼前的背影顿时浮现在眼前，成文立却觉得这个背影极其陌生。

就像是，他从未看清过她一样。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脑海里那个即将离去的身影。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