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的船儿艰难地向对岸滑去,宽阔的江面片片雪花飘落,就被浪花吞没,两岸都开始有积雪堆积,临近傍晚雪也开始大了,凯哥儿能看到那补网的大叔的手上密密麻麻的裂,身上的棉袄打了许多的补丁,船舱里这时渐渐暗了下来,于是那大叔就把网放在了一边,他站起来走出了船舱,把摇浆的老汉给换了进来。
其实船舱里坐着也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呼呼的北风带着雪花从船舱里穿过,老汉坐了下来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手臂,坐下来后就与凯哥儿闲聊了起来。
“下雪了,也打不了几天鱼了。”老汉的开场白透着许多的无奈,渔民靠水吃水,可这冬天来了,鱼自然就不好捕了,冬天可是老百姓们每年都难熬的一道坎,老汉说着叹了一口气。
“大爷,下雪怎么就不好捕鱼了呢?”刘凯他哪懂这些,雪对他们这种公子哥们来说,就是观赏用的,就是可以打打雪仗,他们哪知人间疾苦。
“用不了几天,这江面一冻上,鱼自然就不好捕了,而且太冷,衣服穿得少了,就扛不住了。”
刘凯他里边的是羊毛精致的贴身衣服,外边还有厚厚的棉袄,他哪懂得,穷人家穿的是啥,出来的就得不停的干活,停下来就很快的扛不住这冷,每年的冬天都有许多的人被冻死,大周以前还好,盛世时百姓都能吃饱穿暖,现在可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官府现在的徭役赋税又那么重,一年到头哪有多少余粮,冬天里能不饿死就算不错了。
“大爷,对岸可有城镇可以落脚住宿吃饭的。”
“小哥哥你都不知道这是哪里吧,就这么一个人就敢出门,这往北走最近的城镇还要四五十里的路呢。”
“哦,还那么远吗,怕我那马是没那脚力了,都从中午走到现在了,天也快黑了,得有地方住宿一晚明早起来才能赶路了。”刘凯他可不敢连夜赶路,这天寒地冻的,马儿也要吃点粮,也得歇脚。
“小哥哥也莫慌,今晚到老汉家歇一个晚上,粗粮淡饭的也可以管你肚子饱,年前我那女儿出嫁,她的房间倒是空了,正好可以让你睡一个晚上,就怕你嫌弃我那小地方脏呢。”
“那倒好,大爷说的什么话,我怎么敢嫌弃呢。”
“小哥哥哪里人啊?”
“大爷,小子姓刘,单名一个凯字,我祖籍是西夏的。”
“刘凯啊,这名字倒好听,老汉姓韩,外面那个是我的儿子。”
“韩大爷。”
“刘凯你这是要去的哪里呢?”
“小子要去北方,我老师叫我去的,不过具体要去哪,我老师也没有给我个准,反正我也就往北边去了再说。”
刘凯他有点无语他的这个甩手师傅,就连师傅叫啥名都不知道,反正脑袋瓜子里莫名其妙的多出来许多东西,一时半会也消化不了那么多,都在等待着他去慢慢挖掘呢,比如现在正摸索着的吐纳功夫,简直就是妙用无穷。
船儿终于是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对岸,简易的木头搭的码头还停着几只这样的小船,刘凯牵着马儿下了船,韩老汉带头刘凯牵着马儿跟在中间,而他的儿子则挑着鱼儿跟在后面,其实没几尾鱼,倒是有一条鲤鱼还挺大的,估计得有四五斤左右,小渔村也就二三十户人家,这个点基本上家家都炊烟渺渺,韩老汉他们家自然也已经在做饭了。
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面有四间瓦房,院子里挂着好几张渔网,有点像四合院,“婆娘,出来把这鲤鱼给烧了,家里来客了。”
才进入小院子,韩老汉就大声叫唤了,两个妇女听到声音就迎了出来,身上也都是打着补丁的棉袄的两名妇女看到男人们回来了,看到刘凯都有点挪不开眼睛了,好俊俏的小哥哥,还牵着一匹白马,这偏远的小渔村能看到陌生人自然机会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