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金刃劈风,徐离怀便知了然就是那日在林中,隔着瘴气相斗的高人。
他一手摄取慕容怀英的功力,一手原可抵挡来袭,但他不知这套威力无穷的指法是什么路数,上回更是惨败而归,不敢硬接,只得斜身闪避,放过了慕容怀英。
“大哥,你怎么样了?”董思源忙搀扶住摇摇欲倒的慕容怀英。
慕容怀英才喘了两口气,便口吐鲜血,“快、快走!”
董思源向了然大喊:“他伤了咱们大哥,三弟,杀了这恶人!”
了然未发一言,指上的攻势只增不减,徐离怀本想暗中观察他的武功路数,再行突破。
但见激愤中的了然左一指,右一划,东一刺,西一点,手指点到之处,院内花枝断折,两人合抱的圆柱上留下一道寸许深的凹痕,徐离怀被逼的连连后退,只守难攻。
便在这时,地上堆积的尸体发发出阵阵怪啸,那是被了然“西风啸”所击杀的巡卫。
这时竟陆陆续续的爬起身来,各个口眼歪斜,口中发出似兽非人的呼喊,加之重伤时面上五官流血,此时更显得面目狰狞。
“这、这怎么可能?”董思源不禁骇然变色。
梨花雪可以令活人失去神智,但总不至于会令死去的人也产生尸变。
慕容怀英观察了一阵,激斗中,梨花雪洒落之处,皆是这些“死尸”复活的位置,“二弟不必紧张,不是死人能复活,而是这些人根本就没死透。”
被“西风啸”震到半空的巡卫足有数十人之多,至于院外有多少人被震伤便不得而知了。
最先落地的人首先毙命,最后落在尸身上的巡卫尚残留了气息。
董思源用拂尘打碎瓷瓶时,梨花雪散落在最上面一层巡卫上,还未断气的巡卫吸入梨花雪,身上疼痛顿消,体内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力量,非要以咬人为发泄不可。
吸入梨花雪的巡卫尽管有十来个人,但梨花雪的威力之大,即便单独一个狂人都能令数名武林高手头疼不已。
董思源挥动拂尘,将那些靠近来的狂人的胸前直扫的鲜血狂涌,他们也没有停下脚步,不禁胆寒,“这些狂人要是上了沙场可怎么得了?”
拂尘卷上一人的脖子,咔嚓一声,直到那人的头颅落地,身体才跟着倒下,再也不会起来。
了然仍与徐离怀缠斗不休,徐离怀不敢接他的“飞絮游丝指”,但有如御风的轻功,躲避了然的攻势,一时半会,了然未能击中他。
董思源将受伤的慕容怀英护在角落,这些狂人动作敏捷,渐渐地,他和慕容怀英一样被逼到死角。
“三弟!大哥受伤了,快回来!”
屋顶上一个灰影和一个蓝影紧紧纠缠,灰影一听董思源的呼喊,立刻罢手,从屋顶纵跃而下时,单掌运力击出,围攻董思源和慕容怀英的八九个狂人同时飞上半空。
了然和董思源一左一右架上慕容怀英,腾身而起。
狂人眼见三人飘身远去,狂性大发不可抑制,已经变得敌我不分,向随后赶来的官兵和卫护展开咬啮撕扯,堆积成山的尸体上又多了数不清的断臂残肢。
三人已在数十丈外,风声却将这阵血腥至极的骇人声响吹入耳内,方才若是再慢半点,后果不堪设想,纵是临敌经验丰富的慕容怀英和董丝源心中也不禁剧跳不止。
慕容怀英侧目注视微见衰老的了然,心下感愧不已:“他虽然不肯再叫我一声‘大哥’,但逢危急之时,还是没忘了过去的结拜之情,我又何必执着他叫不叫这一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