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就在得知这是一次神降仪式的时候，就滚蛋了。

不是滚出密斯提斯，而是滚出整个康沃尔行区。

开玩笑，那可是神降。

而且看夜行的风头，明显是打算让对方仪式落地，然后来场硬碰硬——这可是有可能演化为神战的！

妈的，虽然他们这一辈子，可能都不知道神战意味着什么。

但……如今这天空哪怕看一眼就能感觉污染度蹭蹭上涨。

反正肯定不安全就是了。

……

这场博弈已经彻底脱离了凡人的掌控，正如黑客所说的一样。

他们能做的其实就只是睡一觉。

然后静静的等待结局。

呵，消失的人……

黑客也要离开了，他甚至没忘记再一次将叶悠捆起来，然后带回去领赏——

这让维克托略感无语的同时，也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比如操偶师？”

他忽然出声，语气里有几分讥讽。

“你还有一个同伴，叫输送者对吧？现在好像也不知生死。”

“你问操偶师舍弃他了吗？操偶师好歹还会拼着畸变的风险，也要上去支援。”

“你还不如一个疯子呢。”

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好，甚至有些挑衅的意味，这让黑客的身形为之一顿，半晌后转过头来。

他紧皱眉头，似乎看出了维克托的想法，于是不为所动道：“相信我，挑衅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有什么话还不如尽管直说。”

“仪式可以打断。”

维克托盯着他，硬生生道：“现在的欲望母树还没有完全神降，还来得及。”

维克托之前一直没有说话，是因为他在跟巴菲交流。

而现在，他交流完了。

于是他做出了决断。

他是公爵，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就这么被消耗。

他也答应了莉丝希娅，他的生日礼物都还没给她，她的生日，不应该变成忌日。

还有霍顿，那个在前几天，还小心翼翼，犹豫着给他打电话，害怕失去他这个朋友的“幼稚鬼”。

好吧，也许第一条可以抹掉。

维克托心里叹了口气，他其实可以说服自己不在乎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人。

但他无法说服自己不在乎自己的朋友。

“打断？”

黑客愣了一下，旋即他深深的注视了维克托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是，理论上是可以打断，但更多的，那叫送死。

“你是五阶的虚拟机械师，你能够入侵仪式内部——”

维克托眼见他摇头，思索了一下开始解释道。

但很快就被黑客打断：“我知道。”

“你说的那些我知道。”

他惊讶的看了维克托一眼，没想到对方对他的职业这么了解，于是终于耐下心思，解释了一句：“但我没有那个实力，你明白吗？”

他是可以入侵，然后呢？

为什么在地下的时候他一瞬间就被夺取了权限？

为什么他不敢再次入侵夺回来？

废话，万一欲望母树正通过仪式注视着这里，他敢入侵，那就跟窥探阿拉图意识的操偶师一样，说不定一眼就被瞪死了。

他开始反思，他是不是表现的太过于温和了？

确实，他其实对维克托挺看好的。

从相遇开始，对方的表现就一直让他觉得很不错，而他刚好算是个爱才之人。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会乱下杀手，但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是好人啊！

正经好人谁特么的去追随魔神啊？！

到底是什么让对方产生了，我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打断一个神降仪式的想法？！

黑客头疼的敲了敲自己脸上的面具，还没等说话呢，就听到了对方另一句话。

“那我来。”

“哈？”黑客错愕的抬头，就看到对方一步步走到自己的面前，轻声道：“我去做这一切，但我需要你把你的技能都交给我。”

“当然，我不让你无偿，你就当这是一笔交易——”

在对方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维克托猛地一摊手，同样爆发出一阵跟对方类似的信息流，形成接口——

“说到底，你既然走到现在，无非就是无欲之人手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吧？不只是莉丝希娅，还有其他东西……如果我成功了，我事后可以将那个东西交给你们，反之，如果失败了。”

“我想我也没必要交付了，对吗？”

“……信息流态，可是你只有两阶，怎么会——”黑客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维克托手上的信息流，忽然恍然：“原来如此，你是一名觉醒者。”

本源啊。

他眯起眼睛，盯着维克托的眼睛，良久后，他忽然笑了一声。

“可以是可以，但。”

“我可以百分之百告诉你，你的行为那就是送死。”

“你确定吗？”

……

【你确定吗？】

这不只是黑客的问题，也是巴菲的问题。

它盯着维克托，歪着脑袋。

【你要清楚，你如今的灵魂侵袭度已经41了，如果继续借用我的力量，你可能随时突破80%的阈值，彻底疯狂——】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巴菲。”

维克托其实不缺乏力量。

正如同当初哪怕身为一阶，就足以产生高阶的体验感一样。

巴菲作为001级的禁忌分支，所代表的力量可不仅仅是让维克托提升一两阶那么简单。

只是，局限性反而是维克托。

一个是维克托的身体素质，在巴菲那火力全开的状态下，能否支撑那巨大的力量，又能支撑多久。

其次嘛，就是维克托本身，也不会去利用高阶的力量。

没错，技艺是需要磨炼的。

低端的技艺，比如利用信息流态去读取信息，这些都很简单，就像是张开嘴学会吃，但不代表高阶也是如此。

能力之所以叫开发，就是因为高阶的能力其实更像是复杂的技艺——哪怕就算是法术模型构建，也像是高端的制造行业，需要精细的控制每一分毫的能量，去刻画。

但好在的是……他那名为【信息】的本源。

多多少少，能够通过拙劣的模仿和复制。

来弥补一下。

于是……

维克托抬起了头，理所当然的道：“当然。”

这里是我的地盘。

既然夜行和晨星指望不上。

那就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