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也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兄长,此次与别时不同,田国让并非陶谦所属,而是刘玄德麾下,而刘玄德如今是正经的豫州刺史,与陶谦平起平坐的。”
诸葛显对此更不在意:“无非是陶徐州的手伸不进豫州罢了,若他能伸进去,怎会好心举荐一个外人?”
这话说的虽然没错,但在诸葛显嘴里说出来仿佛刘备捡了个大便宜一般,常青自然高兴不起来,反驳道:“兄长不能这么说,刘玄德能得豫州刺史之职,也是因为其在兖州时,力敌曹操,救陶徐州于危难之间呀。”
诸葛显忽然反应过来,问道:“阿青,你做了刘备的宾客?”
“那倒没有。”
诸葛显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常青说:“青如今有幸在刘豫州麾下任治中从事。”
“什么?”诸葛显惊到:“你还没加冠呢,就当上一州从事了?岂不是俸禄比我还多?不对啊,本朝好像没有未加冠也能出任从事的先例。”
常青嘿嘿一笑:“兄长,这你也信,我虽在刘豫州处挂了名,到底还是未加冠的小子,怎么可能让我做从事呢,如今还是一介吏员罢了。”
诸葛显揶揄道:“总归是有个大好前途,只要这刘豫州能在这个位子上守个三五年,还差你一个从事吗?”
常青故作夸张地嗅了嗅,说道:“这屋内怎么妒贤之味如此浓重呢?”
诸葛显听闻此言,摸着常青的脑袋瓜就晃了起来。
二人闹腾一会,常青才说道:“兄长,今日你我虽是第一次见面,我却觉与兄长相识半生一般,由衷亲近,所以,既是为了兄长,也是为了阿诞的将来,以兄长之才,都不可自甘于一个小小的城门吏啊。”
诸葛显颇有些回避地回道:“我哪里有什么才啊,如你这般,或者阿瑾一般,那才叫有才,我不过是一个旁支末家子弟,有一份俸禄,足够养家,就知足了。”
见诸葛显这么说,常青当即吟诵出一首诗来:“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兄长,这首诗你可听过?”
诸葛显默然点头。
常青继续道:“纵然兄长安贫乐道,但阿诞不该如这诗中一般,过完一生吗?小吏之职终难长久。”
诸葛显抬起头看向常青:“你这是为刘玄德做说客来了?”
常青失笑道:“我哪有那等口才,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而且刘豫州近期也不会对诸县有所动作,兄长大可放心。”
“那你说服我作甚?于刘豫州又没好处。”
“非也,非也。”常青得意道:“最起码能有千金买骨的名声传播出去,兄长身为诸葛氏子弟,在此地只能是一小小的守门吏,而到了刘豫州那里,则是高官厚禄,以国士之礼待之,这天下士人见了,能不心动吗?”
诸葛显嗤笑道:“确实要心动,只怕不少尸位素餐之辈也要心动了。”
常青大手一挥:“无妨,欺世盗名者会有所意动,那怀才不遇者就不会为之所动了吗?只要能帮刘豫州将之纳入麾下,总好过门可罗雀吧。”
诸葛显明显有些心动,但嘴上还是说道:“阿青说的有些道理,可我……”
常青一伸手,制止住诸葛显:“兄长不必多说,我也不要求你今晚就下定决心,我这次出行,本就有事要往河北一趟,短则一月,长则两月,等我回来时,兄长不妨再告诉我决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