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侯爷叹了口气:“哎,派人带些银票过去,他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杨缓之前为着不能言语,很是内向,宁安夫人死前最记挂便是这个大儿子。
这小子开口这天,他就被放出来,看来,这是个福星。
杨缓大抵不是福星,他们兄弟二人所到之处,旁观之人总是伸长脖颈来看,纷纷地议论像是苍蝇嗡嗡响起。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杨缓也很无奈,长得帅,全不是他的错。
杨纶倒是全不在意,似乎习惯了。
神京很阔大,集市繁荣,街道熙熙攘攘,遥远辽东的战败似乎对这个伟大城市一点影响都没有。
卖煤街都是卖煤的,每百斤的碳价是二两四钱。
这掌柜见二位俊公子来了,忙上前堆笑道:“二位公子,买些什么?”
杨缓想了想:“你们这儿碳是怎么卖的?”
“上好的炭,一斤三分银,次一点,一斤二分四厘,再次一点....”
杨纶掏了掏耳朵,杨缓时不时点头,掌柜讲得嘴巴也干了笑道,“眼看这天也冷了,现在正是时候,往后这碳可就贵了。”
“我说你们那个煤场多少钱?”
掌柜先是笑,后来愣了一会儿:“公子是说挖煤的矿场?”
“这可得问我们东家了。”
杨缓:“你去问,本大爷就打算买个矿场顽顽呢。”
掌柜脸上虽挂着笑,但对杨缓却鄙夷无比,买个矿场顽顽,亏他这话说得出口,也不知谁家那么倒霉,生了这么个儿子,他要是有这么个儿子,放尿盆里淹死,都算他对不起祖宗。
杨缓摔下一句:“得了消息,就来宁安府只会我。”
掌柜这下算是知道是什么人了,原来是宁安侯的两个儿子,不过听说一个是哑巴,一个聪明过人,这位莫不是哪什么哑巴?
是了,不是这哑巴,也干不出这事来,掌柜脸上荡漾着一种得意——人生一大快事,就是看名人出丑。
要是东家出了价,这杨家出不起,这可就热闹咯。
出门后,杨缓问燕远道:“这神京城里最有名的婊子是谁啊?”
燕远也是愣了好一会儿,这素日看来腼腆内秀的大爷,怎么一开口是这个味啊?
还不待他开口,杨纶道:“那肯定是兴月楼的陆文卿。”
“二弟,你可是看过了?”
“没有。”
“去不去?”
“郑妹妹会说我的。”
你小子倒是妻管严。
杨缓道:“那你先回去吧。”
“我就看看,想来也没什么。”
杨缓一笑:你小子....
勾阑胡同一代是有名的烟花柳巷,人分三六九等,这妓女也不例外,这头等的就是俗称的卖艺不卖身,要琴棋书画,样样皆通。
这兴月楼就是这么个风花雪月的场所,现在是秋闱,来年是春闱,老鸨劳心劳力,考生费脑伤腰,正是妓院大发利市的好时候。
杨缓和杨纶一进大门,便有人跪下道:“姐夫好。”这是此时妓院的规则,杨缓等人要叫老鸨为外婆,当然他们下跪是为了赏钱。
这脑袋也磕了,不给个赏钱,说不过去吧?
杨缓喊道:“那那什么陆文卿给大爷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