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耸了耸肩,脸上满是不屑,和船上抬着大型石棺下来的那些猎人的肃穆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新人狱卒信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只是,没人注意到这位新来没两个月的年轻狱卒的瞳孔中心,似乎有呼啸的波涛在肆意的翻涌着,与那充满愤懑之意的大海如出一辙……
……
前方的狱卒队伍们带着运送石棺的猎人们沿岸边的阶梯登岛。
这岛屿上除了那座十几层高的石塔,下方还有一圈被高墙围起的建筑。
早就等在城门处的胖典狱长迎出来,从运送队伍的人手里接过了那份连雨水都无法打湿的文件。
他回到城门里,瞄了眼手里的东西,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很干脆的一骨碌晕倒,死猪似的躺在了地上。
抬着石棺的猎人们傻眼了。
你这家伙!装死是吧!?
流程啊!起来把流程走完啊!!!
……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
戴维睁开眼睛,眼前乌漆嘛黑的一片……
身边是滴滴答答的水声,身下是粗糙不平的石板地,还黏糊糊的,似乎满是液体。
他抬起头,视线穿透黑暗,环视一圈。
自己好像身处一间没有出口的石室中?
这里连门窗都没有,只能听到石缝外传来阵阵轰鸣之声,就像是海浪拍打在峭壁上的声音。
配合空气中那股夹杂着咸腥的霉味,不难猜出,这石室就在海边,戴维甚至能感觉到石壁上的缝隙有海风吹入……
……
与此同时,与石室的隔着一堵墙的潮湿走廊中,那位胖子典狱长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边嘟囔着什么,一边焦急的来回踱步。
“完了、完了,你们这帮蠢货怎么直接把人丢进临时囚室里了……”
他身后还站着一排狱卒,不过这些家伙一个两个站都站不直,看上去还不太聪明的样子。
“那个,典狱长大人,要不咱们再把人抬出去?”
“呸!”
典狱长急了,他朝狱卒们喷了一脸的口水,“你们什么废物,也配去抬人家?我见了对方都要小心喊一声大人!”
其中一位老狱卒撩着鼻孔反驳道:“那您刚刚又装死……”
胖子典狱长一拍脑门。
他可没有装死,而是真的被吓晕了……
对面的保密工作太好,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他要关押一位完全“清醒”的猎爵!
而他手下这帮弱智甚至都不知道猎爵是什么东西。
等到他一觉睡醒……咳咳,是从昏迷中醒来时,那帮胆大包天的傻子已经把人随便丢进那些等死专用的石室里了!
老狱卒弹了弹挖鼻孔的手指,继续道:“唉,不关都关了,要不就关到底吧……”
胖典狱长顿时一巴掌抽了过去,把那家伙抽的原地转了一圈。
“放屁!你知道他是什么存在么?等他醒了,他一根手指就能把你们全摁死!”
老狱卒捂着脸,泪眼汪汪的问道:“那为什么要关他?”
“我怎么知道啊!”典狱长泪眼汪汪的回答。
……
隔着石壁把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戴维眨了眨眼。
他发现自己好像进入了一所很滑稽的监狱……
如果这时候放一首铁窗泪倒是应景,只是这儿没有铁窗,流泪的人也不在里面,而在外面……
难道这就是死狱?
还有,我怎么就直接进来了?
脑海里响起奥利维亚的声音:“这是你自己要求的。”
“唔……”戴维捂了捂脑袋。
然后,他终于想起了自己在冰汽城失去意识前,挣扎着喊出来的话:
“送我去死狱,别让我靠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