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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九年,四月。
两军对峙于土河畔。
黑压压的骑兵连绵不绝,旌旗摇曳半空,骑兵的马蹄踢踏,扬起了一阵阵飘扬的沙尘。
冰冷的刀锋刺转,倒映湍急的河水。
双方数十万兵马集结,两军统帅只能勉强维持住近处兵马的指挥,再远的话军令就无法及时传达。
呼延远披着锁子甲,手执钢鞭。
作为大宋开国名将呼延赞的嫡孙,他没能赶上当年端拱朝的宋辽大战,却能在闭目前亲自调度一场旷世大战,也算今生无憾了!
呼延远的身旁,有一个面容略显青涩的小将。
这是呼延远的孙子,呼延烈,今年不过十六,却已经继承了呼延家的鞭法和马上功夫。
在大宋开国将门逐渐衰落的今天,呼延烈这样的名门子孙,也得为了维持将门的地位拼上性命。
他们还算幸运,像当年建国时册封的四大国公,如今只剩鲁国公曹家尚在军中,其余三家国公府基本已经脱离了兵事。
定国公高德的子孙,由于出了当今高太后,可以保住大宋武院的一席之地。
再往北,则是杨广与其他几位杨家将领。
当年杨家六兄弟齐出,今日只剩下六房,四房和大房的当家人尚在。
他们此行,早就做好了用生命来延续一代富贵的决定。
……
四面的气氛悲凉,不过这交战的伊始却充满戏剧化。
真正下令两军开战的,不是大宋的统帅,也不是辽国的统帅,而是由一匹发疯的辽国战马扑出,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顷刻间,喊杀声震天,滔滔不绝!
萧乔手握一杆焦黑的烧火棍,守在耶律基的左右,而后者则登上战马,开始鼓舞士气。
作为一军统帅,提振士气固然无可厚非。
但是堂堂一国天子如此涉险,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可惜,耶律基在位已久,哪怕是个酒囊饭袋,但他在任期间平定了皇叔耶律重的叛乱,对辽国上下的掌控也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萧乔尚且不敢规劝,何况是左右的辽帝近臣。
他无奈叹气,总觉得自己离死又近了一步。
这时,有两道流光袭来,赫然是向着耶律基的方向。
萧乔眉头一挑,左手悍然拍出,浑厚的内力合于一处,隔空将流光震散,露出里面的箭矢。
他轻喝一句:“破!”
话音刚落,箭矢应声震断。
萧乔提着烧火棍跳到耶律基近前,目视前方,似有冷意:“同样的招式使用两次,莫非你宋国无人了么。”
“萧道友此言差矣!”
两道破空声逼近,直接震退了近处的辽军,化为人影。
一人披着袈裟,行了一记佛礼,淡笑道:“贫僧少林虚淮,受武院之请,前来助阵。”
一人身穿王袍,面如冠玉:“在下大理段氏,段和誉。”
他们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站着,破体而出的罡气离体三丈有余,直接让左右的辽军无法近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上前。
萧乔神情凝重,握着烧火棍的手臂攥紧,同样破出罡气,逼退二人。
“今日有萧某在,你等别想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