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座下战马陡然嘶鸣惨嚎,竟是发狂起来。
牛金错愕之际,远处——
嗤!
破空声响起。
紧跟着,月光下,他依稀看到二三十支箭飞射而来。
当即,他身形缩在马侧方,但受伤发狂的战马哪还听命令?
“嘶嘶——”
修长高亢的马鸣后,战马高高抬起前蹄,状若疯狂。
嗤!
战马中了几箭,哀嚎倒下。
紧随其后的几匹马也是这般。
铁蒺藜?
可是。
他们已经用布包裹马蹄,寻常铁蒺藜应该只能无法刺穿,不至于让马如此发狂才是。
最先几人只有牛金能勉强用武力制服战马,其余人都被抛下马来,有些甚至摔入淯水河中正扑腾呼救——
骑兵多是北人,会游泳的实乃少数。
牛金正思索,就见前方第二波箭已经飞射到来。
怎这般迅速?
不好!
连弩!
同时,上方火焰已经升起。
黑夜中,熊熊火焰在最高的台子上燃烧。
烽燧燃烧,援兵很快就到。
牛金意识到,对方准备非常充裕,他眼下只有一条路——
撤!
“退,退!”
夜袭可打个出其不意,但也会让自家的号令无法准确传达。
牛金还在大喊。
此时。
嗡!
一声尖锐鸣啸后,箭矢破空而至。
箭?
牛金拿刀,迅速往那箭矢斩去。
噌——
一声刺耳尖鸣后,他肩头一痛,当即握不住缰绳,从马上栽倒下来。
“将军!”
身后亲兵连忙上前,将牛金拖拽回来,但此时,又一波弩箭飞来。
“送将军离开,我们断后!”
两三名失去战马、只能步行的亲兵将牛金送出后大喊,同时挥舞着刀刃,挡住那些飞来的弩箭。
连弩虽快,但穿透不如弓箭,一挡便能挡住。
然而。
嗤!
一支箭混杂其中,再次穿透一人的身体。
“走!”
后方响起鸣金锣。
这小股夜袭骑兵纷纷后撤,不再逗留。
烽火台内,魏延愤恨一拳捣在墙上。
“那大喊之人必是大将,可恨我弓术不佳,未能射杀!”
“队率,小人看得清楚,您箭术已经很强了,原先确实能中,但那人用刀挡了一下,这才没能射中。”
有持弩者说道,“咱们为啥不连弩齐射,那样指不准也能杀掉他。”
“愚蠢!新连弩乃利器,能瞒一时是一时,怎可为一时之功坏先生大事?再者,现在藏一手,等他下次攻击便能让他们吃上大亏。”
魏延道。
刚才两波箭矢,每次都只有两架连弩,黑夜之下敌人看不真切,不大会怀疑是新式武器——
旧连弩为一轮三发。
另外。
床弩他们也没使用——
这是为防备对方运用“投石车”这类武器而造,而且对方冲阵至桥上抛射,他们难以安全使用。
“那要熄火吗?”
“不!还需戒备,桥上铁蒺藜有限,敌人若波次进攻,届时我等便要拼命了!”
大敌当前,魏延却比平时更冷静、清晰。
这是自己第一战,能否得到主公、先生看重便看今日,万万不能松懈!
他手握弓箭,不曾放松警惕。
不多时。
哒!哒!哒!
远处步兵齐步而来,他们手持刀、盾,身着甲胄、头盔,缓步冲上桥梁。
奇袭不成,改成强攻了!
数量约有百人。
然而。
数量虽少,但他们足以清除掉桥上铁蒺藜。
同一时间。
轰!轰!轰!
沉重的马蹄声,比之前更加可怕。
月光下,百来骑不到人数,但压迫感比之前更甚。
当首者手持大刀,器宇轩昂。
虎骑?
他是曹仁吗?
魏延手心冷汗直冒,整个烽火台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