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宋霆京盯着跳动的火焰,故意试探道。
“淮,”淮洛疼得发颤,硬撑着回答说:“淮洛。”
还算你诚实……宋霆京笑笑,似在问无聊的废话一般,“那你姓什么?”
淮洛疼的“嘶”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的回道:“楚。”
“哦,楚淮洛,还不错,名字挺不错的。”
不错你个大头鬼哦,疼死本宫啦,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快求求本宫,帮本宫包扎……淮洛把青纱在手里揉成团,一副失败者的表情。
“你自己慢慢弄,我先睡了。”双手枕在头下,宋霆京仰面平躺,颇为悠然自得。
“喂,”淮洛小声的说:“帮帮我。”
态度还不够诚恳……宋霆京闭上眼,打了个哈欠。
“那个……”淮洛缓缓看向他,却见少年背对篝火侧过身去。
我还得先跟他客套客套?
这个贱民这么讲究的吗……篝火在水灵的眼眸中摇曳,听得淮洛那婉转的声线,客气道:“今日多谢公子援手,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望公子告知,淮洛日后定当加倍报答。”
公主的报答?
那岂不是要赚发了啊……闻言,宋霆京提起几分兴致,故作懒散道:“鄙人宋霆京,乃是江湖散人尔。”
“敢问宋公子家在何处?”
先问名,再问家,与人相熟的标准流程,淮洛依次问道。
“那楚姑娘又家在何方呢?”宋霆京不按常理出牌,反问她。
贱民!不回答本宫的问题就罢了,竟然还敢反问本宫……淮洛拉下裙摆,遮住嫩白小腿,柔声道:“我家住薄州,祖上乃是后晋人士,家父做的是丝绸生意,今日随官家一同入京不料半途遭遇贼人,幸得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万分。”
胡扯!
你明明一口一个父皇,一口一个母后,不是公主是什么?
竟然把我当傻子哄骗……宋霆京充耳不闻,身子也乏了,便闭眼进入梦乡。
淮洛自觉伪造的天衣无缝,得意的勾起一边嘴角,对着少年背影问道:“那宋公子到底家住何处呢?”
淮洛盯着他的背影怔了片刻,无人应答。
“宋公子?”
侧耳听得那均匀的呼吸声,淮洛方知这个贱民已然睡去。
毫无礼数的贱民……眉头下沉,小拳紧握,淮洛很是恼怒。
“哼!”淮洛轻斥一声,扔了手里的青纱,慢慢躺下。
夜深人静,寒风呼啸不止。
宋霆京在梦中听见女子啜泣声。
哼哼唧唧,十分真切。
坐起身,却瞅见淮洛正在梦呓。
“母后、父皇,疼,皇儿好疼……嘤嘤嘤。”
狗东西,真是比卿卿还要麻烦……终究不是铁石心肠,宋霆京往火里填了新柴,架上铁锅煮雪,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上品膏药,还有白布,蹲在淮洛身旁,轻轻撩起她的裙摆,用沾了温水的白布帮瞎话精清理右腿上的伤口。
火光勾勒出少年英挺的面庞,淮洛美眸半眯,心中涌起些许悸动。
孤男寡女、舍命不弃、少年英豪、俊朗有趣,哪一条不会让懵懂少女心颤?
其实这个宋霆京还真的挺不错的,修为了得,品性也算端正,只是脾气不小,不愿迁就本宫,倘若……淮洛忽然想起肩头的使命,旋即打消妄念,心中不免有一丝失落。
清理完瞎话精的伤口,宋霆京起身离开山洞,不知又要干嘛去了。
淮洛眼神空洞,开始在心里分析今天的遭遇,偷袭的人至少有两波,第一波是那群黑衣刺客,领头的受伤逃遁,第二波是使用短剑的那个歹人,第三波是敌我不明的白袍少年。
新唐的皇储之争素来已久,即使在后晋她也早有耳闻,太子景宏刚猛爆烈;二皇子景仲聪慧仁善;三皇子景翊沉迷玩乐,应该是不堪重用。
太子和二皇子明争暗斗数载,这次是太子负责护送自己进京,那如果自己在半路出现意外,太子肯定难辞其咎,反之,自然是对二皇子大有益处的。
不对,不对。
都说二皇子机敏,他会笨到在新唐境内动手吗?
这显然是不明智的。
那如果是二皇子不按常理出牌呢?
若是如此,在新唐动手失败的概率也是极大的,没有人愿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是太子安排其他人手,杀自己的人,故意上演苦肉计?
或者是那个不成材的三皇子,难不成他才是真正的阴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