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男女之事不过欢爱,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廉耻以及世俗所谓的淫荡交给她选择的男人。
柳之节还没有修行到可以做到无视自己的本能。
红颜知己自古有之,他有许多红颜,也有知己,她们可以包容他的任性,忍耐孤独的寂寞。
柳之节无法补偿吴仪,更无法担负起责任,这不是能力或是责任心的问题,而是两个高度的问题。
在柳之节看来吴仪是站着与她说话,但这并不是因为吴仪足以可以与他对话,而是因为她与郑瑜相识,这也造成了吴仪十分尴尬的处境。
吴仪转过身去,背对着那位从天而降的神仙,良久才哽咽道:“你走,别让我再见到你。”
柳之节知道背过身的她哭了,只是提醒道:“陈瑞文还活着,日后肯定会对你不利,多小心。
“你应该明白,江湖多是身不由己的小鱼小虾,绝不只是郑公子那般的快意恩仇与行侠仗义。”
柳之节没有随手捏死船蓬内的两个流氓汉子,只是将水中挣扎的船老大腾空捞起,送回船上,自己则御风离开。
北岸一地有位宫装美妇等待已久,看着一袭纯色道袍的柳之节乘风而来,侧身施了个万福,“妾身见过茔虎大人。”
柳之节面色平静,点头回应。
那美妇歉意低首,满脸娇怨,“茔虎大人威名在外,莅临小小北河,实在是有失礼数。”
柳之节蓦然露出笑容,伸手指着美妇大笑道:“装神弄鬼,你会死得很难看。”
北河河神撇撇嘴,“妾身可不敢。”
“妾身不过是有幸见到大人真容,与山上流传的数张茔虎大人的画像对比,这才敢斗胆冒昧。”
美妇手中凝聚一颗水镜,浮现出柳之节掬水洗脸的画面,正是那日被盐城剑穗门四人拦路的时候,他一时大意揭下面皮,让河水倒映下自己的真容。
柳之节皮笑肉不笑道:“有何贵干?”
“我与李官马上就要成亲,诚挚地希望您能莅临水府祝福我们。”奚琳突然提起老槐树便有些温怒,“想来那老槐树已经找过您了,前世我嫁入李家,丈夫早亡,家族摒弃我。上位北河河神金身崩碎,那老槐树便化身道士,让李家人将我祭河,继任河神之位,于是我便在这冰冷的河水中沉寂了几百年。”
柳之节眉头一皱,果真事情并未如此简单。那老槐树迟迟不愿说出实情,原因肯定不单纯,不过也不可只听这河神娘娘一面之词。
柳之节问道:“李官是当年的李家后人?”
奚琳:“他不仅是李家后人,还是我丈夫的今世。”
李官的家族早已香火凋零,他便是家族中最后一根独苗,柳之节早已卜算出来,不过李官阳寿未尽,此生福报不浅,奚琳如此作为显然是有违天理命数。
柳之节质问道:“李官不入轮回,你不怕天道天罚?”
奚琳蓦然笑道:“天道?天道崩塌不知几千年,何有惧!”
北河河神正封的山水神祇,害人性命,断人命数,正是儒家所言离经叛道,道家所说天理难容。
柳之节双手折后,摇头叹息道:“我并非三教正统,也不喜欢多管闲事,只是李官与我有缘,当是我北树县此行的一大尘扰……”
奚琳突然打断柳之节,言语冰冷质问道:“这么说,你是打算纠缠到底了?”
柳之节表情愕然,奚琳冷哼道:“不知所谓。”
奚琳自持多年四境修为,自然不会忌惮刚刚破四境的柳之节,只是那位在小西天灭了黄眉大王的剑仙以及柳之节背后的势力是她不愿意得罪的。
柳之节这样的修道胚子随便放在哪个宗门里,都是能够让他们精心呵护培养的后辈,说他有望跨过五境大坎。
柳之节虽未自报家门,但师承向来不低,独脉门派最看重传承。
奚琳断了人家香火,那背后的老东西一定疯了似的报复她。
柳之节挑衅道:“有本事试试。”
“毛头小子,别怪我不客气!”奚琳骂道,随后乘虚而来一掌拍出。
柳之节迅速左手在背后手掐灵官手印,右手自腰间迸发,一拳擂上奚琳金芒大作的神掌发出沉闷声响。
二人之间的炁场激荡冲破了乌云阴霾,柳之节只觉得自己筋骨一阵胀痛,好像自己的力量无处释放。
山水神祇拥有无垢金身,就如同他的先天钢骨一般,天生在体魄方面远超常人。
柳之节没想到的是奚琳竟然倒飞而去,虽然很快在河面上稳住身形,但明显落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