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建军带着二丫去了供销社,临来的时候,他还揣上了一条大参烟。
县供销社也进大参烟,不过柜台上根本看不着,所以这烟可比点心匣子上档次。
王建军下这么大的血本,是因为他得买一袋子白糖。
供销社马主任王建军打过交道,上次买花生米就是求的他。
一进屋马主任就不是好眼神地瞅他。
“你小子又要买啥?我跟你说现在啥东西都紧张,不像以前了老百姓手里没钱,现在生活水平上去了,供销社啥货都缺。”
王建军嘿嘿笑着,把报纸包着的大参烟塞给了马主任。
马主任把报纸打开一角,眼睛立刻就瞪了起来。
“大参?你小子能耐啊?在咱们县里你有票都买不到货,你是在哪儿淘弄的?”
王建军眨眨眼:“马叔,这是我帮奉天一个老乡点忙人家送我的,您说就我这身份是抽大参的人吗?这不立刻就给您送来了,要我说满通河谁最讲究,最关心人民群众,就得数你马主任。”
“你小子少给我戴高帽,你一说好话准没好事儿,你就说你想买啥吧,我能弄的就给你扣下点。”
王建军这才不嬉皮笑脸了,而是认真地说了俩字,白糖。
“你要多少啊?”马经理问道。
王建军伸出了一根手指。
“你买一斤白糖还用上楼找我?”
王建军摇摇头:“我是要买一袋白糖。”
马经理正端着茶缸子喝茶呢,手一哆嗦差点洒了。
“你小子是真敢说,买一袋子白糖?那可是一百斤,先不说你能不能买得起,就是你能买得起我这供销社也没有啊?”
王建军咔吧咔吧眼睛:“马叔,我上楼看见走廊里就垛着不少白糖,咋还说没有?”
马经理招呼王建军凑近点。
“那是县农委给职工搞的福利,这不眼瞅七一了吗?天还热,农委干部天天下乡,算是防暑补助。”
王建军坏笑着说道:“马叔,这糖不也是你打市里弄来的吗?多报两袋子上头还能下来查人数?
我这也是为人民服务,在帮临江列车段小集体做糖呢,以后这糖用量会越来越大。”
马经理皱皱眉:“你给铁路干活咋还从供销社抠糖啊?让铁路直接从糖厂给你进多好?计划内的价格比我这儿还便宜呢。”
王建军眼睛一亮,心说咋把这茬忘了?
糖厂就在临江郊区,厂内还有铁路专用线,跟临江铁路分局的关系咋可能差?
“建军,马叔跟你说,现在能搞到计划内物资最牛逼,尤其是化肥,你在铁路上有关系,要是能皮批到出厂价的化肥我全要,说句心里话,那可比你上火车卖货赚钱容易多了。”
王建军点点头:“这事儿我有机会跟铁路领导提一嘴,关键这种事儿现在抓不抓啊?抓我倒无所谓,可要是连累铁路领导我就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