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瓜子都拉回来了,王老蔫从仓房拿出个两个布袋子,坐在磨盘边上砸核桃砸榛子,见儿子心神不宁王老蔫叹了口气。
“儿子你别嘀咕了,老关家劈犊子是早晚的事儿,现在关老四身子骨越来越硬实,咋还能让赵勇在他家继续住着?就是可怜了二丫这孩子,也不知道以后能咋样。”
王建军凑到了磨盘边上,蹲在他爹身边陪着笑。
“爹,我想先让二丫攒点儿钱,她真要是跟了赵勇,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的日子咋过?就是做小买卖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我寻思她不是帮咱上火车卖货吗?赚的钱咱先不要,让她攒着在县里买个小房,爹你看行不?”
王老蔫一哆嗦,锤子差点砸到手。
“你这还没发起来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二丫是你啥人?要是你娶她咱家都可以给她管,可这没名没分的凭啥把兜里钱往外撅,咱爷俩吃不上饭的时候谁管过咱们?”
王建军知道爹是穷怕了,也看透了人情淡薄。
陪着笑往前凑了凑,王建军接着说道:“爹,咱也不是白给她货,咱是把货批发给她,让她赚点儿过河钱,咱爷俩现在不是万元户吗?还差这点儿小钱?”
王老蔫一把捂住了王建军的嘴。
“你这孩子嘴上咋没个把门的?兜里有也不能往出说,谁知道啥时候又来场运动?”
王建军差点笑出声,在他的印象里以后可是阳光大道,哪还会有他爹担心的情况发生?
不过他说的把货批给二丫,王老蔫倒是没再反对。
吃完晌午饭,王建军正在院里砸核桃,院门一开,关二爷打外头进来了。
王建军赶紧拿个马扎招呼二爷坐下,还给上了根大生产。
“咋样二爷,四叔和赵勇同意二丫卖货了?”
老关头哼了一声:“老四和赵勇各揣各的心眼儿,都他妈不为孩子着想,让我一顿臭骂,这才同意二丫去火车上卖东西。
你东西准备齐了没?准备齐了下午跟我上山,有些事儿我得跟你交代清楚。”
王建军赶紧进屋拎出个大猪头,还有白酒香烛啥的,都放在了磨盘上。
关二爷查看一下就招呼王建军拎着东西跟他回家。
边往村西头走,老关头边跟王建军讲山把头的事儿。
“爷可不是宣传啥封建迷信,大山里一辈辈就这么传下来的,都说这山神爷叫孙良,也是个放山的参客,哥俩放山走散了,这孙良一直守在山里等着他兄弟孙禄,就怕他兄弟回来找不着他,最后饿死在了山里。
这孙良人死了尸首不烂不朽,就靠着一块卧牛石,进山的人都拿他当山神拜,没想到还真灵,自打有孙良守山以后,无论是放山的参客还是打猎伐木的,就再没出过事儿。
后来说是康熙爷听说了这件事儿,感怀孙良忠勇,封他为山神爷老把头,所以这山神爷可是有出处的。
不过这些年树越砍越少,把这大山风水都破了,也不知道这山神爷还护不护着咱山里人了……”
老关头唉声叹气的感触颇多。
王建军不信啥山神爷,不过他却知道林场最终没树可砍黄了,这也算是山神爷对乱砍盗伐行为的一种惩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