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哼了一声,伸手就把棒槌包拿过来,把人参包上就揣进了书包。
“这就是同裕堂的规矩?这跟旧社会黑吃黑有啥区别?我没想到国营单位也能这么干。
你要是觉得我这参来路不正可以报警,我虽然岁数小可也知道当前的政策,我抬参的窝子还在,就是警察来了我也能说清楚。”
见王建军挺倔,黄大夫笑了。
“小伙子你别急眼,孙经理逗你呢,不过你没介绍信问一下也属正常,现在可以把大货都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了吧?”
王建军冷笑了一下:“等会吧,你们弄这一出我有点怕,人生地不熟的我怕挨闷棍。”
孙经理笑着摇摇头:“你这孩子脾气倒是不小,放心吧,咱同裕堂可是百年老号童叟无欺,你现在是嘀咕能卖多少钱吧?
我这有同裕堂收中药的价格表,你自己看看,野山参的收购价都是按年头算的,到时候咱称重,按标准不会少给你一分钱。”
说着话孙经理把手里的本夹子放在了桌上。
本夹子里确实是价格表,而且还是油印的,上面还有通红的公章。
王建军先看了下黄芪五味子这种普通药材的收购价,居然比王敏给的价格还高,这他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看来这个孙经理并没跟自己使路子。
价格表上药材分类和收购价很详细,药材有野生和种植两种,人参也一样。
种植的人参按斤收,八年收的每斤大概三十多块钱。
王建军回忆了一下,八十年代初确实是这个价格。
野山参可就贵多了,是按年头按克收购,王建军粗略估算一下,自己这三棵参最少也能卖六千多块钱,这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
“孙经理我家就在林场,山上药材不少,一会儿能不能让我看看咱收的药材,如果可能我想跟同裕堂做长线生意。”
孙经理笑了:“你小子人不大心眼不少啊,你是想看看我们收的参吧?行啊,第一次出来卖货谨慎点没毛病。”
说着话孙经理站起身,黄大夫忙打开门,王建军跟着孙经理去了库房。
同裕堂的库房足足占了二楼三个房间,一进屋就能闻到扑鼻的药香。
地上捆着的药材都是黄芪葛根啥的,还没切片,王建军过去撅下一点黄芪放进嘴里嚼了嚼。
“这是种植的黄芪,没有野生药材吗?”
孙经理一愣:“这你都能尝出来?你小子到底是干啥的?就是药剂师没几年经验也尝不出来啊?”
王建军笑笑没说话,又走到边上,从麻袋里抓了一把红顶天闻了一下。
“这倒是野生的,不过晾晒程度不够,这么放久了容易捂。”
这回连黄大夫都一脸惊讶:“孩子你家是搞中医的?你这眼界不低啊,对药材很在行啊。”
“我就长在大山里,山上的中药材我基本都认识,孙经理人参应该不放在这儿吧?我想看看你们的存货,是不是有我的货好。”
孙经理已经不笑了,看向王建军的眼神有些不同。
王建军虽然看着像个半大小子,可装在这身体里的却是个四十岁的灵魂,举手投足言谈举止哪像个毛头小子?难怪孙经理会觉得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