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爷,您真是我再生父母啊!”
看着抱着多门大腿嚎哭的张超,桑红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姨夫!”“桑桑红?你怎么来了?刚才.”
“我小姨不在家里吗?”
“在,在里面,我去给你叫去!”
桑红也是对这个小姨无语,自家男人都被人拿着刀要砍手臂了,她怎么还能无动于衷的待在屋里呢?
跟着进去的人,都被屋里的景象给吓到了。
“太.平.道真是害人不浅啊!”
“朝阳,是时候该给这窝子为祸百姓的狗东西,收网了吧?”
“别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桃园那窝子。”
郑朝阳压低声音跟多门在那里嘀咕着,眼神不断地往自家院门瞟去。
“想想十娘以前那鼓戏唱的,自从信了什么老母后,你看看.”
多门一个劲的砸吧嘴。
“十娘,你怎么了?十娘!”
“小姨,小姨你醒醒啊!”
完了,想什么来什么。
张超抱着杜十娘出来,将她安顿在多门的躺椅上,就要去找郑朝山。
“嘛去啊?去厨房,倒碗水灌下去,是不是又开始绝食了?这都几次了?”
多门叫住张超,唤来了耿三老婆。
“这不是老母说心诚则灵吗?一个月要斋戒沐浴好几次,期间不能吃东西。”
“她蠢你也跟着她一起犯蠢?谢灿这事儿又是怎么回事儿?”
“她十娘经常戒食,好几次晕倒在路上,上医院了不少钱,也没检查出什么来,医药费出去不少.”
“你记住,这次的债我出面帮你平了,听我说完,再有下一次,不许你再去借印子钱了,听懂了没有?”
说完多门就走进自己的屋,没多大会儿功夫,手上拿着两根小黄鱼硬塞给张超手上。
“姨夫,你还差多少?我手上还有一些余钱.”
桑红也出声询问。
“都把钱收起来,大过年的,干什么呢?超儿,回头跟我去一趟冼府,把这个事情了了。”
“唉,郑警官,谢谢你!”
“军管会再三要求,不得放印子钱,我是有权利抓他们的,你本金差多少?”
“事实上我还给他们的总金额里已经超过了本金好几倍了。”
“那妥了,还能要点回来,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吃完饭陪你走上一趟!回回回,回去吃饺子了!”
“多爷,谢谢您仗义出手,我谢谢您了!下个月的房租我一定按时给您凑齐!”
张超一个大男人,哭成了个泪人,直接给多门跪了下去。
“起来,干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不懂吗?起来!咱俩什么交情?你都在我这里租多久了?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吃饭去咯!”
“姨夫,起来吧!我小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啊?”
“唉,这都是命啊!上回你妈那事儿,她倒是好了几天,这些天又来了。”
桑红这姑娘很聪明,结合郑朝阳刚刚路上说的那番话,看似毫无章法,事实上一直都在给她推荐一个人。
她瞧出来了,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魅力,即便年级大了,甚至比他爸桑六吉都可能要大,但是她认准了,就是他了!
郑朝阳一群人回到206院里的时候,郑朝山已经在摆桌了,“去哪里了?怎么买了那么多鸡鸭,还有下水?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些下水了?”
“那会儿在平西打游击的时候,什么没吃过啊?东北那旮沓的炸蝉蛹你吃过没?”
忽然感觉鼻子有些发酸,郑朝山捏起一小块鸡心丢嘴里咀嚼起来,“唔,味道卤的不错,哪买的?”
“南池子大街上开了一家炸鸡店,哥你要是喜欢,我回头给你带一份回来。”
“挺贵的吧?”
“我这点工资没地方钱。”
“行,有心了,让他们进来落座吧!”
一群人呼啦啦的分为男女两桌。
“虽然今天是大年初一,但是我们还在工作中,不能饮酒是规矩,就以茶代酒,敬我大哥,我准嫂子一杯!”
秦招娣听到郑朝阳这么说,顿时有些脸红。
“招娣,喝一杯吧?”
“五哥,我喝!”
一杯酒下去,众人顿时起哄起来。
“齐拉拉,下回该喝你跟小东西的喜酒了吧?”
“二哥,你欺负人!小东西还小呢!”
“我哪里小了?”
此话一出口,众人又开始开起了齐拉拉的玩笑。
“哦,饺子要出锅了,我去舀出来!”
“嫂子,别忙,我们去就行!”
很快,几碗饺子就上桌了。
“唔,有口饺子才是过年!”
“老郝,看什么呢?”
“烤鸭呢?”
“人来不及烤,要不你去排队?”
“其实下水也挺好吃的。”
“老郑,这个蘸料很正宗啊!跟你上回给我的那瓶辣酱有种异曲同工的感觉!这家卖炸鸡的是四川人?”
郑朝阳摇摇头,“正儿八经的四九城人。”
“那我是得去见见啊!这蘸料太好吃了!”
“你是吃蘸料啊?你们四川人吃辣太厉害了!我听说他们将来还会出重辣和变态辣,你可以去试试,运气好直接免单了!”
“哪啊?我下班可以去看看!”
“南池子大街。”
一顿早午饭吃得宾主皆宜。
“你们可以来我们家一起过年,我很高兴,我敬大家一杯!回头我跟招娣订婚的时候,希望你们也可以到场。我们家就我们兄弟两个人,确实没什么亲戚朋友,就当是给我撑个场面。”
“没问题,老郑的大哥就是我大哥!”
众人七嘴八舌的,桌上那些鸡鸭饺子全给造完了。
“多爷,我说什么来着?再多一倍,老郝都装得下。”
“还是你了解他啊!”
郝平川打了个饱嗝,开始一个碗一个碗收尾。
“得,老郝你负责刷碗啊!我跟多爷陪张超出去一趟!”
多门满脸堆笑的起身离开。
接着屋里就传来郝平川的声音,“啥?这么多?”
“我来帮忙吧!”
“嫂子,放着吧!老郝就是那德行,吃得多还不起来活动活动?懒死得了!”
郝平川指了指自己,我懒吗?
郑朝阳推着自行车离开院子的时候,朝着白玲眨眨眼,后者了然,找了个借口回自己屋去了。
越是人多热闹的时候,有些人越是不避忌环境。
隔壁院里,杜十娘已经醒了过来,看得出她很虚弱。
桑红正在给她喂水和窝头。
“超儿,走啊!”
“来了!十娘,我出去一下,你多吃点!”
“不能多吃,老母说了”
又是一番长篇大论,几个人摇摇头,懒得待下去了。
“超儿,你家娘子这样的情况多久时间了?”
“自从信了老母,得有个五六年了吧!”
“五六年,岂不是解放前就开始了?”
“也就是解放军进了四九城,不然以前更厉害,还有游街和法会呢!参加一次就要好些香火钱,我们俩辛苦赚得钱几乎都丢进去了。”
“最近一次法会什么时候举办?”
“五天后吧?”
一身急刹车!
郑朝阳愣愣的看着坐在多门后座上的张超,“哪天?”
“下个月3号,初六啊!”
这下连多门也不能淡定了。
“看来有些人有些过于肆无忌惮了!在什么地方进行法会?”
“天坛!”
三人很快来到了冼府,原本那些人想要上前驱赶的,看到郑朝阳那张脸,顿时就怂了。
很快谢灿就通知到了冼登奎那里。
冼登奎亲自出来迎接几个人,这是多大的面子啊?
“灿爷!超儿,是这位灿爷吗?问你话呢!是不是跟这位灿爷借的钱?”
谢灿也没想到郑朝阳大过年的上门就直来直去的,他一眼就认出了张超,想来是大嘟噜惹到了这位,上门来给张超撑腰的。
“郑警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借你多少钱?”
“三十万!”
“你还了多少了?”
“七十几万了,他们利滚利,根本还不完。”
“谢灿,听清楚了?需要我给你念一下军管会的新规定吗?谁给你的权利放印子钱的?”
后者躬身低头看向一旁的冼登奎。
“冼老哥,该不会是你授意的吧?我们党的政策你是清楚的,虽然你这次帮了不小的忙,但是这事儿吧,得摊开来说。”
“老谢,把借据还给他!”
“是,老爷!”
被人骑脸输出了,谢灿也没辙。
“郑老弟今天来是?”
“进去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