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她们已经不算是仆人了，她们得到的锻炼，她们获取的教育，她们在精神上得到的供养足以令太多人汗颜……”

听希尔达这么说，克莱尔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丝自豪之情，没错城堡的女仆们并不是什么仆役，城堡的大书库随时为她们敞开，在闲暇之余她们可以在里面看自己想看的书，要是有什么不会的东西，还可以去问城堡里的人。

且不说爱丽丝、米娅、伊莎贝拉等人都是在各自领域卓有建树的杰出人物，单是活过漫长岁月的玛丽亚女士，其见识便已经是深不可测了，她们都是非常好的老师。

这一举措是爱丽丝提出来的，她坚信每一个人都有其擅长的事情，广大的平民们只是被繁重的劳动和污浊的现实遮蔽住了眼睛。

她立志要将城堡打造成一片与世隔绝净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得到解放，她们必须要从劳动中学到什么，也必须利用劳动的闲暇时间提升自己的眼见，并最终得到更大的进步。

希尔达沉默了好半晌，直叫克莱尔有些等不及了，忍不住偷偷滴溜溜地转动眼珠子，想要看见希尔达现在的状态。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后脖颈儿有些湿润了，希尔达已经忍不住开始啜泣。

“我真的……我真的好羡慕你啊……那里是一个多么好的地方。”

“每……每一个人都能……都能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而不是……不是伪装成别人希望的样子。”

“原本……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甘心，好不容易才忘记……忘记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她说着说着，身体也在剧烈的颤抖起来，但就在即将彻底失控的前一刻，她突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并深吸一口气然后拍了拍克莱尔的脑袋。

“别装了，你的尾巴已经把你出卖干净了，快收一收。”

克莱尔这才松嘴，血族尖牙在离开希尔达的手腕后除了两个小眼儿外没有更大的伤口了。

扭头过去看着对方那挂满泪珠的俏脸，其中一侧还明显糊着许多细小的短毛，克莱尔能认出那是自己的尾巴毛，收拾床铺时几乎每天都能扫出一小堆。

两人就这么对视片刻，从希尔达的眼神中，克莱尔能看到很多负面的东西，屈辱、愤怒、迷茫、动摇，甚至隐隐包含着一丝死志。

“克莱尔我……”

“先别说话，”克莱尔抬手捂住对方的嘴巴，“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做出选择，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可我余愤难消，根本睡不着……”

克莱尔笑笑道：“没关系，我可以用血族的方式帮你，来你先闭上眼睛……”

“啊？哦。”

希尔达颤抖着睫毛缓缓将眼睑合上，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和血族有关的小说话本，其中女生看的题材大多数都是些禁忌而不被世俗承认的罗曼史。

在书中，邪恶的血族花花公子会在贵族小姐伤心之际乘虚而入，偷走她们的身心，进而发生一系列故事……

感觉自己落入到一个单薄却挺坚实的怀抱中，希尔达心中莫名有些悸动。

感受到希尔达的配合，克莱尔心中默默回想了一遍姐姐教过的血族秘术，并悄然划破自己的手掌，在希尔达额头上盖了一个小小的掌印。

“幽夜入梦。”

嗤——

尖牙刺破皮肤，伴随着秘术的催动，希尔达的身体在微微僵硬过后迅速舒缓，在梦中，她依旧在呓语着。

“你是……我所向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