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万般皆是命(2 / 2)伴我闯荡首页

从爷爷背上下来没几年,刘浩南背上又多了个好看得让人心疼的小女孩儿,刘豆豆。

俩个小人儿经常一起坐在汤粉店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刘豆豆坐在刘浩南怀里说着自己的妈妈。

二年之后,一个非常好看的女人孤身找到了爷爷,刘豆豆抱着好看女人嚎啕大哭着叫着妈妈,她还认得自己的妈妈。

可怜刘浩南连妈妈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爷爷说,他也没见过他的妈妈。

后来小女孩儿一步一回头挥着小手儿跟着妈妈坐上了远行火车。

刘浩南曾经也幻想过他妈妈会有一天会不会这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在汤粉店,刘浩南渡过了他的童年,少年,青年。

爷爷带他回祠堂拜华光祖师,教他修炼内功,叫《上清五行真经》,是曾经身为游方郎中的老大公传下来的。

按老大公传下来的说法,如果能修炼有成用在针灸上,能生死人,肉白骨。

可惜,老大公他自己就没练成,他听到的也是传说。

爷爷几兄弟都练过也没有人练成,父亲几兄弟也没人练成。

这套功法没人练成却又能代代相传是它有一个对男人来说非常友好的功能。

只要你能长期坚持修炼,只使你炼不成,成年后男人的阳气会特别充足,甘战不殆,子孙后代多,长寿。

练拳,练棍,没名字,反正家里人代代相传,合着《上清五行真经》一起练。

还教他做菜,给他喝药酒固本培元调理身子,纵容他早找女朋友。

拳棍大成,祖辈、父辈都没人练成的《上清五行真经》他十四岁那年打通了第一部分第一层所有筋脉,在小腹丹田内练出了一团暖气。

算不算成他不大清楚,爷爷也不知道,就是身体力量比一般人大几倍,记忆中他也没感冒发烧过,配合拳棍他单挑三五个成年人很轻松,打十个八个也不是问题。

爷爷让他不要说出去。

菜做得不错,还很小就经常被爷爷那些老兄弟赞扬过数不清次数,爷爷卖牛杂粉的牛杂后来几乎都是他在做。

村里有红白事叫爷爷回去做席时爷爷几乎都带上他回去帮忙,焖全猪就是在村里学会,他对味道掌控远在老爷子之上。

他抓锅铲,爷爷拿着水烟筒在一旁咕咚咕咚。

有些事情,在天赋面前,什么努力都是徒劳。

有一个这样的一个老爷子,刘浩南有女朋友时间比较早。

老爷子观念和很多人不一样,男人活于世间醇酒美人必须拥有。

很多东西是双面,早悟透比将来深陷其中好。

青春年少就应该有青春年少那样子,女同学跟着回来时爷爷经常故意出去喝酒去。

老帅老帅的爷爷在镇上有一个气质高雅女伴,镇上卫生院的女医生,小时候做作业都是她过来教刘浩南。

不知道爷爷和兰姐为什么只是互相陪伴而又不成为夫妻。

他长大一些之后,父亲偶尔会带他去深安市住一段时间,带着他到处逛,还带着他去看刘豆豆,被豆豆妈拿棍子抽过,只是他晚上还是睡在豆豆妈房间,后来的后来再后来,他多了一个弟弟刘牛牛。

刘牛牛出生之后,父亲那些丛林不在了,长年上都深安两头跑。

只是豆豆妈一直都没有成为他的后妈,虽然豆豆妈在他心里早就成了妈妈。

爷爷口中无药可救的赌鬼父亲无论回不回来,每个学期开学前都会准时将一笔钱打入他留给他那张卡上。

刘豆豆写信告诉他,父亲过去帮她交学费了,还送她上学,也在信里诉说着刘牛牛的捣蛋,也诉说着她和刘牛牛打架了,好烦。

聪明少女刘豆豆的烦恼。

父亲的基因强大,他两儿一女都聪慧得可怕,只是刘浩南所有聪明都沉迷在修炼上了,那种能控制着一股暖意在身体内盘旋的快乐外人是无法体会的。

在深安市,他也见到了亲外公,外公一身毛病和父亲一起住,还见过偷偷过来给外公塞一点点钱的胖舅舅。

外公和父亲是同一类人,比父亲更好赌,身上有三五百都会坐在麻将桌前,幸好外公输光了从不借债。

外公对刘浩南的痛爱超过他那些孙子孙女,外公赢了的时候他兜里的钱多得可怕,刘浩南没被送回乡下之前都是他在带,在他怀里睡着了他也能抱着刘浩南战个通宵。

有两个赌鬼长辈是刘浩南童年的悲哀,那个年代父亲非常能赚钱,也非常好赌。

父亲和凳子般高刘浩南一起喝酒的时候经常说自己这辈子赚大了,也说过他的枪林弹雨。

有一年,他终于见到了妈妈,她嫁了个港城人,后来去了枫叶国。

妈妈比刘浩南想象中还好看,只是母子之间陌生得可怕,曾经那些被他藏在心底的美好想象第一次见面就被磨灭得干干净净。

经常带他出去吃吃喝喝那胖舅舅和舅娘在他心里面都比妈妈更为亲近一些。

此后,豆豆妈代替了亲妈的角色,一包一包换季的衣服给他寄,父亲给他买衣服经常会或长了或短了。

他也不能咋样,凑合着呗。

上中学后,父亲只给钱,不再给他买。

“找女朋友,让女朋友帮你挑去。”

高考前,年数已高的老爷子走了。

早上刘浩南早起做好牛杂,帮忙小姑姑开档,爷爷只在一旁看着,还和一些老熟人聊几句。

爷爷年纪大了之后,小食馆就让小姑姑过来经营了。

傍晚时爷爷在小食馆门口摔了一跤,强了一辈子的他天还没亮就走了。

短短几个月,外公病故,父亡,老爷子又走了,这对刘浩南的打击简直就像毁灭。

他还只是个孩子。

这三个是他最亲近的人。

那种揪心之痛难以言语。

他那个父亲因为赌,在年前刘浩南就将他抱了回来。

以为被抓赌,其实是自己吓自己。

以为自己功夫好,从高处就往下跳,却没想到下面是空的,没有承托力。

刘浩南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说不出话,可能是死死撑着,要见到他。

颤抖的手覆盖在他脸上,已经没有力气移动了,那眼神诉说着千千万万句对不起。

他答应刘浩南不赌了,刘浩南答应他一定考上深安大学。

刘浩南在他手掌上写下了,“我们回家,我会照顾好豆豆,牛牛。”

父子永远是父子,会明白他想的是什么。

红着眼将父亲抱回老家那天,刘浩南觉得爷爷突然间老了。

堂哥开车,刘浩南将医生说已经走了却一直还温暖着的父亲从深安抱回了村里,只有从亲人的怀里下来才能直接进入祠堂。

寒风呼啸那村口,爷爷看着半大孙子怀中儿子,颤抖的手将那一直不愿闭上的眼睛抹上。

一直挺直那背脊好像瞬间佝偻了,精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

刘浩南怀中一直温暖着的父亲才慢慢变凉。

他离开了。

父子啊!

这人世间最难以说得清爱恨就是父子!

能把什么都给你,有时候恨不得一刀将你劈了,当没生过!

豆豆妈带着刘豆豆、刘牛牛赶回来,让几近崩溃的刘浩南有了一点依靠。

刘牛牛出生后带回来拜过祖宗的豆豆妈在爷爷眼中就是儿媳妇,那张纸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意义。

亲妈没来。

外公走的时候她也没回来。

她可能非常恨这两个男人吧,顺带连自己的儿子都恨上了。

让刘浩南意外的是来了一群父亲的战友,好几个缺了胳膊少了腿,有几个每次去深安都会见到。

他爸某几次清明喝流泪的时候说,当年他们一个连上去,活着回来的一半都没有。

从这群人口中,刘浩南重新又一次认识了自己的父亲。

这群人中有好几个还能活着是他父亲几进几出将他们一个个从枪林弹雨中背回来。

高考后,刘浩南如愿进入了深安大学。

出来实习准备做打工人的时候,扣了社保之后工资到手竟然不到三千,开玩笑般在东坑村口天天吃饭的茶餐馆试了二天工,第二天过来和餐馆老板一起试菜那中年人直接给他开了每个月七千工资,那个人成了他老板。

他叫“华哥”!

刘浩南去华哥公司做接待厨师,没接待的时候跟他跑业务。

读了四年大学,成绩耀眼的他阴差阳错,最后又成了个厨子,被胖舅舅骂了几天,他想将刘浩南弄进社区工作站实习,毕业后考个编。

刘浩南知道自己不是那种料。

后来,公司转手,刘浩南不愿意留下想开家小餐馆。

华哥让他将公司厨房那些设备搬走,在父亲留给他这栋小楼一楼开了这间食馆。

凭着他的厨艺,留下了一批又一批来来去去食客,在这东坑村也有了一点小小名气,自由自在,自得其乐。

————

虽然是村道,门外依然喧闹,大都市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门内食客慢慢散去,几个送外卖的吃饱后将汽水罐捏扁放入墙角那可回收垃圾桶,“南哥儿,走了”。

“明见!”刘浩南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他们住在村里,食馆几乎成了他们的饭堂。

刘浩南捧着不锈钢大饭盆,慢慢走近食馆内剩下最后的一桌,国强哥说老婆回来了,先回去了。

三个人都喝着2号酒。

也就是刘浩南特制的固本培元酒。

也可以说是壮阳酒。

“南哥儿都收档了,来,再喝点。”

“南哥儿几时再带我们打场球,我怀念你带着我们横扫全场的感觉。”

刘浩南举着饭盆和他们“咣噹”碰了一下。

“一会有事要出去,刚才和国强喝了点,差不多了。”

“最近事多,打球有空再约你们。”

都是熟悉人,村里的拆二代拆三代。

每天混个班,晚上打游戏喝酒泡妞就是他们的生活。

将整个食馆收拾得纤尘不染,锁好门,从侧门走上二楼。

他住在二楼,三房二厅的格式,以前租给别人住,开食馆时才收回来,一楼将隔墙打通。

锁好门窗,手机关掉声音放在枕头边,四下看了看没有什么遗漏,带上部备用机,神念锁定食指皮肤下面的一个戒指,念头一闪,消失在这一方世界。

安静的房间,连空气都没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