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功夫,外面传来大骨被生生砸断发出的闷响停下,叶榕抱了个装满水的陶瓮进来,把那陶瓮放到火边,又出去墙边找了几块残砖,趁着这功夫猴哥探头望了一眼,发觉陶瓮里泡着得正是那几根砸断了的大骨。
见抱了一摞砖头的叶榕进来开始在火堆边搭了个简易台子,把陶瓮放了进去,又抽出几根柴禾放在下面,猴哥纳闷问道:“小道士,你这是要作甚?”
“炖汤喝。”叶榕用手试了试架好的陶瓮不会倒下,转身又去田边摘了些灵草叶子,还顺手拔了几根野葱洗净了带回来,这些叶子有的辛辣有的苦涩,拿来当烧烤料不行,炖汤倒是正合用。
把野葱挽好扣,叶子随手搓碎扔进陶瓮里,伴随着瓮中水沸,一股掺和着淡淡药味的肉香也飘了出来。
待到月过中天,早就吃完了半扇肉排的猴哥依着大殿台阶半躺着消食,眯缝起眼睛盯着叶榕依旧坐在那陶瓮边。小心看着火不时填几根木头进去,而那自盖着的瓮口飘出的香味,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小手,一直在他喉咙口轻轻挠拨着。
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几次呼吸功夫,左右纠结的猴哥就挠了两三次后脑勺,要是放在以往的脾气他早就上前一脚踹开叶榕,抱起陶瓮喝个痛快了。
可又起老倌嘱咐的不可太近也不可太远,自己刚才又答应任他施为,猴哥就只能硬生生忍着,想瞧仔细了这个小道士是如何在那瓮中变出戏法的。
葱猴哥认识,那几片叶子如何使用、闻起来什么味道猴哥也瞧了个真切,解鹿的手段他当年隐在暗处,看人屠夫干了两三天都能学明白,捡几根骨头熬个汤还能有多难了?
大不了等第二天,自己去山里依样熬一瓮解馋就是。
不过想到此处,猴哥又有些疑惑,觉得这小道士虽然表面没避讳他,私底下怕是又藏着什么。毕竟他偷学叶榕掐的那能召来无根水的手决,只是练了一两次就圆转如意,那咄字音也是高低上下试了好几回,可就是放不出无根水来。
就在猴哥心中疑虑聚沙成塔越积越多时,叶榕也终于熬好了这一瓮汤,他先是给自己舀了半碗尝了尝味儿,之后才盛了满满一碗,撒了些粗盐端给猴哥。
“汤熬好了,猴哥尝尝,若是淡了就再加些盐,若是不合口倒了便是。”对眼露疑惑神色的猴哥,叶榕是如此解释的。
再次看了看叶榕面色,猴哥突然嬉笑一声,跟喝酒似得仰头就干了,靠着脸上长得金毛遮盖住给烫得肚腹生疼的面色,缓了缓才摇头哼道:“不好,稀汤寡水的没肉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