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舒夫人?她虽然没有她妹妹舒丽端那样惹人厌,可我还是不想去。快去回绝了她。”薄丝儿本就不喜欢司空后府,此时更一心扑在莫离身上,对赴宴之事全然没有兴趣,“自从你被陈景幽闭直到今天,我们才算得上是好好见面了。我已经听说了今日的事,那些做官的太看不起女人了,都比不上我们赤夷。好在你是争光的!”她欢喜地拍了拍莫离的双臂,才发现莫离手臂上的伤,她的欢喜又瞬间变成恼怒,“谁干的?把你伤成这样,告诉我,我绝饶不了他!”
有时候,莫离羡慕极了薄丝儿的直爽性子,她的故乡在草原,也许是草原的天高地阔才让她有这样的活力。莫离心中最担忧的一直是陈景妻儿,现在看来,薄丝儿过得不差,这也算让人欣慰。“小伤而已,没事的。”
“你总是说没事!你们几个快去拿些外敷的药来。”薄丝儿一边责怪莫离,一边急令侍女取药。
“是,俪姬夫人。”几个侍女似乎也习惯了薄丝儿的做法,领了差事便离开了。
“这么久没见,你瘦了!我在这儿都出不去,只能听听下人们传来的事情。你受了不少苦。”薄丝儿拉着莫离坐下,热情又关心地说道。
“你胖了,做了母亲精神更好了?”连日来的忧心不顺,莫离也是难得舒展真心笑颜。
“薄夫人!”在这姐妹情深的团聚时刻,许懋的声音失去了原本的温和,直向薄丝儿,“为何她们都称呼你为俪姬?”
“陈景给我的名字,你们中原人不是喜欢取什么字么?之前在府里她们就那么称呼我了。”薄丝儿不懂许懋为何发问。
“那看来你早就知道?”许懋看向莫离,见她轻轻点头,大为愤怒,“我原以为你们二人疏离只因误会颇多,其实一早便是离心离德。我竟费心为你们周全,当真白费!白费!”说话,拂袖而去。
莫离看着许懋离去的背影,歉意油然而生,但是并不后悔。如果所有的愿望都落空,所有的真相都埋藏,空留一条性命又有什么用呢?
“许懋大人是怎么了?”薄丝儿一头雾水,向莫离问道。
莫离叹了口气,对薄丝儿笑道:“他都是为我好。我今天闯了许多祸,又不听他劝,他当然要生气了。”
“那他问我名字是怎么回事?”薄丝儿追问道。
莫离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无奈薄丝儿一再追问,她只好回答,道:“我十四岁那年,师傅让众师兄弟预备为我取字,当时大师兄已经下山,除他之外还有七人。他们分别为我想了小字,阿景当时为我取的就是‘俪姬’二字。他们都是知道的。”
“那这两字是什么意思呢?”薄丝儿不识中原文字,这些咬文嚼字的功夫她也没有兴趣学习,只要莫离有空教她她还是愿意听上一听的。
“俪者,偶也。姬字乃是女子美称。真要解义的话,俪姬,应是可与我相配的女子。”莫离似乎陷入了对过去记忆中,那一年,大家都是雄姿英发的少年郎呐!突然,她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紧紧握住,她回过神来只听薄丝儿倔强坚定的声音,“莫离姐姐,你一定要信我。我从没有要与你抢过陈景,尽管现在孩子出生了,但什么‘俪姬’也好,‘夫人’也好,都不是我要的。你一定要信我!”
莫离摸了摸薄丝儿的头,安抚道:“没关系,这也不是我所求的。我相信,这世间远不止情爱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