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按照自己的位置坐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安德烈挥舞着手里的勺子,上面沾着的某种恶心汤汁飞溅,其他人全都唯恐避之不及,远远躲开,去找自己的位置。
坐在容安璟对面的男人捂着嘴,从指缝渗出鲜血,在察觉到容安璟探究的视线之后立刻一瞪眼:“看什么!”
容安璟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毫无攻击性的柔软:“你受伤了吗?我刚才在食堂找到了一个医疗箱,或许可以帮你止疼。”
他长得实在是好看,讲话的时候声音亲和又低沉,让人下意识就会放下警戒心。
那男人半信半疑,但还是松开手,掀开上嘴唇露出牙齿。
鲜血的来源是他被硬生生掰断的上面两颗牙齿,断口很新鲜。
正好安德烈在给他们盛饭,刚才在他小拖车上的铁桶也已经被打开,里面是浑浊的汤,看起来有点像是泥浆。
安德烈重重把汤碗放在他们两个人面前,汤汁溅起的瞬间一股馊味窜出来。
容安璟拿着勺子在汤里面搅来搅去,里面还有些硬物,捞出来一看有新鲜的两颗断齿和一块被煮到有点泛白的小石头。
“要么乖乖吃东西!要么穿上约束衣!”安德烈叫喊起来,把那勺子上沾着的汤汁恶意甩到其他人身上,挪着矮胖的身子拉着小推车费力在人群之中穿行,顺带着把自己掉进汤里的围裙边也捞了出来,还冲着汤里啐了一口,“一帮废物疯子!”
对面的男人看着容安璟汤碗里浮浮沉沉的两颗断齿,觉得自己的伤口更疼了,没好气看着容安璟:“你医疗箱呢!”
容安璟粲然一笑,五官秾丽,雪白的皮肤衬得他唇色更加鲜艳。
“没有医疗箱。”
“你他妈的耍我呢!”男人悍然拍桌,一巴掌掀翻了容安璟面前的汤碗。
容安璟不动声色避开了四处飞溅的汤汁,依然是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对方,好像什么都没做错一般。
安德烈皱着眉往这边走,还没走到就看那眉目都温柔的男人抬起头看着自己:“......安德烈先生。”
声音温柔语调缱绻,像是把最痛的伤疤生生撕开只为了让最亲的人观看,全然的依恋模样。
那男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背后的安德烈的时候,等到他的脑袋被狠狠扣在汤碗里、连鼻梁都传来一声脆响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被被面前这个看着和菟丝花一样的男人被坑骗了!
鲜血在汤碗之中丝丝点点晕染开,容安璟敛下眼中的笑意,看着安德烈,眼眶之中的眼泪将落未落:“安德烈先生,这位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我发难......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很难有人拒绝美人落泪,尤其是那美人还是容安璟。
安德烈嘴唇有些干燥,他舔了舔唇瓣,转过眼不再看他,干巴巴道:“我会把他送到禁闭室的......你没做错什么。”
确实是没有做错什么事情,甚至还算得上是这里面态度最好的那一个。
“安德烈先生,您人真好。”容安璟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眼眸因为白化病的关系颜色十分浅淡,在笑起来的时候总可以给人一种暧昧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