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荀不畏没能看到女儿盖头下的面容,他猜她定是喜多过了愁。
他隐隐也觉得自己亏欠了她,看到叶证義带着新婿,跟友邻街访各桌敬酒,心想:“这步棋真的是走对了。”
“总算是给婉儿找了个依靠。”
“想那韦荀,就是再混账,也不至于对婉儿太坏。”
“毕竟我的全部家当,相当于都给了他。看在这份家业上,他韦荀也绝不该委屈了婉儿。”
想到这些心情好起来了,感觉身体好像有些感觉了,也许身体就此会越来越好呢!
就想着:“明日该找机会跟韦荀和婉儿商谈一下。自己怎么就把这件重要的大事忘了呢?他俩个有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姓荀,无论男女,看命吧!”
婉儿没问题,他应该也会答应吧。
刚好用这件事再试他一试。
他感觉自己太英明了。
如果是男孩该取个什么名字呢?
如果是女孩又取什么名字呢?
他们两个必须让他这个祖父来取名字才对!
荀不畏感觉疲倦了,就让旁边的宾客去叫来韦荀,好把他送回房间休息。
韦荀找了几个强壮的后生,和他一起把丈人搬到房间。
叫来韦氏,让她去看顾着,好不容易和婉儿的好事成了,别这时候这老小子,再一激动嗝屁,故去了!
怎么也得让他再撑个几天。
再三嘱咐韦氏,一定要看顾好了。
酒足饭饱,贺客们都陆续走了。
韦氏听着外面的热闹,渐渐小了,没了。荀不畏也睡着了,韦氏就回到了她的房间。
婉儿的英雄没有来。五彩祥云也没有来。
她独自坐在闺房改成的婚房里,房间里的一切没有了熟悉只剩下了陌生。
真难相信自己十多年来,真的曾夜夜安睡于此!
新婚的新娘独坐于婚房,内心本该怀揣着幸福与期待,忐忑的小鹿乱撞。
而她只有恐惧和慌张,和无法遏止的悲惶。
婉儿想起前几日,信哥哥和她巫山云雨的情状,俏脸就爬上了红晕。
望着喜桌上的两根红烛,不禁陷入了沉思!
难道要和他也如此?她不敢想象,怎能让那个猪爬了她的身。即使信哥哥,不要我了,我也不会。
她想不出自己究竟是为着什么?这样的讨厌他!怕他!恨他!想不出确切的理由。
有时也想过“要不算了,就此从了他吧!”
但从内心深处,从骨子里,就是说不服自己。
双手互相绞着,用疼痛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想着卧床不起的老父,自己不堪的命运,红盖头下一抖一抖的传出抽泣声。
她再次拿定了主意一定不让他得逞。
那两根红烛火苗忽闪着,一滴滴的红泪流灼着它自己。
燃了有快一半了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担心那些红,自己干结了,不禁伸手摸去,还好虽然有些热,但还没有凝结成块。
湿粘粘的。
看着红烛,一点一点的燃烧着自己。
自己就好像那其中的一根。
而另一根是她的父亲。
想到这里不禁惊怕起来,自己和父亲不会就如这红烛一般,会一起烧了个干净。
那是不是烧干净了就不再有悲苦,不会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