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猛然突破禁制,再度纵横于天空之下,何以全猛然向那方看去,这声音出自一个跪地仰面的人。这人的脖项猛然向右移动,水蛭一般的足肢撕开他的肩膀,拉开他的身躯,自这小小的人类的身躯中,走出一个“人类”。
它绝非人类,那些水蛭一般的肢体源自它的脑后,但它全然走出那具躯壳,这些肢体便回到它的头皮之下;这人已然经受了一次爆炸,周身皮肤熏黑,皮肉外翻,毛发短而杂乱自卷,但它又无疑的不可战胜,仅是站立在此地,他们便感受到秽量的差距:若说在场之人的秽量形如摩托车,那这怪物的秽量定然如压路机。
无需自报姓名,它仅是站立于此,众人便被迫知晓,它便是铁。
铁展开属于人类的手掌,仿佛在注视皮肉之下的关节,它的声音平淡,也许只是宣告某种微不足道的事实:“死。”
放眼望去,幸存者中足有大半在它的命令中倒下,归入黑尘之中,它正视眼前举剑之人,道:“我见过你,你就是和施乌一起走的人。”
何以全不曾理会它,高声道:“所有人注意,所有其他秽怪已经全部死在冲击里,这个秽怪现在也是重伤,连自己的伤势都没法修复,它绝对不是不可战胜,不要害怕,举起武器随我冲锋。”
铁走出一步,只是一步,它便来到何以全身边,掐住他的肩膀,将他举向天空,而何以全连反应都做不到,全然无法反抗它的力量:“听着,人类们,我要宣告一个事实。”
何以全的脖项猛然折断在铁的手掌中,它随手将之扔向剑客,再向前一步,它依旧站立在荒野之中,却也矗立于所有幸存者心中,只得仰望身影:“.......”
“聋!”
何以全的声音再度显现,众人瞬间失去听力,可是铁的声音依旧回荡于众人的大脑:“所有的,你们称之为秽怪的我的同类,都源自于你们人类,源自于你们死亡以后的魂灵,你们的秽愈是沉重,所诞生的秽怪愈是强大,而这些诞生的秽怪思想更为纯净,你们也可以称为愚蠢,所以永远组织不起成队的攻击进攻你们的方向。我们也许在许久以前只是你们的附庸,但随我游历这片土地,我发现我们仅凭自己便能生育后代,我的同类渐渐增长了智力,这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成为一个独立的种族,虽然你们的死亡依旧是我的族类诞生的大头。
“所以,不要再说这种带来无知的希望的话,不要再以你们的无知为荣,接下来将是一场屠杀,我的族类新生的屠杀。”
绝望随增长的秽滋生,他们或许没有相信此条知识的基础,但铁的存在已是铁证,它为何能从人的躯体出现,它为何能与人交谈?即便于如此之境依旧拒绝相信的人,也在铁的无形之威中被迫相信。
余下之人皆非死于铁之手,秽的速度更快,只是眨眼之间,在场的生物已尽是秽怪,铁胜利了。
但,这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