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王妃身披一件红色棉裘,一头白丝披散在红裘之上煞为扎眼,面色也是有些苍白,一双瑞凤眼满是忧愁,朱唇紧闭,一缕白丝滑落在脸颊,一眼看去哪里像是他人妻子,说是少女年华也不会有误,倒也对得起那如玉牌第三的名头。
从打雪月王消失之后,雪月王妃便一夜白了头,而且自家的女儿,雪月郡主,年近十岁的小姑娘被逼留在了帝都京城,母女二人一年才能见得一次面,反倒是让着为初为人母的女子更加忧心,看着四周的梅花,雪月王妃更是烦仇,任由天空大雪飘洒。
一旁一身锦衣男子,面色易柔,面色也是惨白无比,并非是那病态的苍白,好似是天生若如此,最为明显的便是他衣袍上纹刺着一直白色怪猫,赤红瞳孔,三条尾巴,妖异的紧,而且这男人也不怕那大雪纷飞天,单薄锦衣紧贴身子,挺胸抬头,看着那道大雪中的身影,眼神里确是柔情之色,和自身的那股妖异显得格格不入。
“陛下,王府外的人越来越多,是否都将他们给赶走?”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雪月王妃叹了口气,摇头道:“温先生还是慎言的好,我早就不是浩天的女帝,这雪月王妃的身份也不知道能留多久,你这声‘陛下’要是传到我那堂兄耳中,怕是又要为难你了,门外的人就由他们去吧,当个天下第一又如何,还不是如这漫天大雪,消弭之际仿佛未发生,堂兄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为难我一个妇道人家,他也就这点本事了。”
妖异男子皱了皱眉,伸手将天空中的大雪接过,看着大雪也皱起了眉头。
雪月王妃继续开口道:“温先生当初远赴相助之情,初月不敢向往,若无温先生相助,初月也拿不到那天下第五,若是再回到二十年前,还希望那传功之人不是温先生,以前为了王朝,如今看开了心也是死了,反倒是让温先生受累了。”
被尊称为温先生的妖异男子谈了口气,嘴角微微扬起,将手中的雪花又扔了出去,转身便是要离开这院子之中,临出门时笑道:“我温执生的命是陛下救得,这世间值得我帮的也唯有陛下,就算是他赵越也是不能。”
说罢这温先生便一步迈了出去,大雪中王妃眼角流下一缕晶莹,为了王朝,为了赵家她牺牲的太多太多,这本不该是一个女子承受的,她却一人担之。
……
雪月城最中心有一阁楼,唤作观雪阁,饶是在大雪时节能看到一番美景,满城景色也是尽收眼中,这观雪阁更有九层,九乃极致之数,九楼观景最是绝佳,不过如今这九楼却被人包了下来,整层里面尽是书画,一老者披头散发,发髻中插着一根毛笔,阁台处有一文案方台,上面遍布了无数的水墨雪景,皆是雪月城大雪的景色,栩栩如生,彷如是真实一般。
另一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男子,坐在一旁的桌子边自顾自的喝着酒,身边还放着一火炉,其上还温着一壶清酒,正是那‘红烛绿草青灯行’中的绿草,一杯下口倒身体确实暖和了不少,随后开口道:“来这雪月城这么长时日,你也就只会画画了,换做本公子早就被憋死了。”
画画老者皱了皱眉头,低头一边画一边说到:“公子若是清闲可去五楼,找乐子的事情公子想必要比我这老头子熟悉,而且那些姑娘也有绝色之人,如玉牌上也有一人,若是还清闲去那雪月王府转转也行,雪月王妃毕竟是公子的姐姐,想必也不会为难公子。”
年轻男子笑了笑,也没去接他的话,拿起温好的酒倒入酒杯,轻轻的晃了晃,让酒香散发出来,然后一口喝了下去,“也不知道他赵越怎么想的,初月姐已经让步到如此地位,他还要苦苦相逼,若是惹急了初月姐,那温执生怕是要拿他的人头祭天啊。”
老人听到温执生这三个字时,手中画笔抖了一下,一副即将完成的画作却是被毁了,叹了口气,从一旁拿起新的画纸,开始重新动笔,口中念念有词:“执子之手,与子共生,倒是可惜了这名字,皇上既然让你我来这里,怕是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回去,妖人温执生可不是我们二人能对付的。”
一旁的年轻男子笑了笑,倒是十分的洒脱,举着酒杯对着窗外大雪,笑道:“敬天,望我浩天王朝天下太平。”
“若是真到了那天,切记不要伤了初月姐,不然我定先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