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一如同一件精美绝伦的瓷器，然而，由于余启的凌厉攻势以及那股源自巨鼎、侵入其体内的鲜血，他原本毫无瑕疵的身躯竟然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紫红色的神秘力量从这些裂痕中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仿佛一股洪流，瞬间淹没了一切。

刹那间，东皇太一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身躯在眨眼之间，似乎变得高大了许多。

原本覆盖在脸上的面具，也在“咔嚓”一声脆响中彻底破裂，碎片纷纷扬扬地坠落到地上。随着面具的彻底粉碎，东皇太一的真面目终于展现在余启眼前。

那是一张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丑陋面容，五官扭曲变形，上面还布满了令人作呕的毒疮。

至此，余启才明白为何过去东皇太一总是用面具遮住自己的真实容貌。

有些时候，遮掩自身之容颜，除了故作神秘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长得太丑了，没有脸见人。

任谁也不会知道，以神明自称，在阴阳家高高在上的掌教东皇太一，竟然会长成这样一副模样，若是过往的东皇太一选择不戴面具的话，别的不说，就凭这样一张丑脸，就很难树立威信，即便他实力很强大，但只要看到这张脸，旁人连饭都很难吃下去，会一直忍不住想着其丑陋的容颜。

东皇太一自然是很难在门人弟子，在外人的面前，营造出如见神明的氛围感。

不过仔细想想。

东皇太一会长成这样一副模样，似乎也不奇怪。

阴阳家的那些阴阳术虽然威力强大，但无一不是危险重重，都是在走火入魔的边缘徘徊的术法，堪称剑走偏锋到极致。

原着里星魂都不敢动用全部功力，因为那可能会失去理智。

大司命因为修炼阴阳合气手印，也是将双手变成了那样一副模样。

随着焱妃归心，余启对阴阳家的了解并不算少，知道在阴阳家之中，因为修炼阴阳术，遭受反噬的弟子并不少。

轻则功力减退。

重则功力全失，乃至于失去性命。

这种事情是时常发生的。

现在看来东皇太一修炼到如此境界，显然也是付出了绝大的代价。

其代价，就是失去了其容颜。

当然，当下也不是在意这一点的时候。

“你不是东皇太一！”

感受着此时此刻从东皇太一身躯之上散发而出的凶煞之气，虽然身体依旧是对方的身体，但余启已经笃定，此时此刻，占据东皇太一身躯之中的乃是另外一个存在。

鼎中之物，虽然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清香，仅仅只是嗅了一番，就感觉整个人的状态被提升到了极致。

起初，余启也认为是天大的造化，世所罕见的奇药。

就算不是长生不老药，也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现在，余启反应了过来。

有些时候，美丽的东西，往往只是其伪装，它实际上是危险至极的东西。

在他的话语传出之后，占据了东皇太一身体的邪祟却并没有回答余启的话。

他看向了余启。

赤红色的双眼之中，充满了贪婪之意。

余启是这么感觉的。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饥饿无比的野兽给盯上了一般。

这头野兽想要将他的一寸寸血肉，全部吞噬干净。

恐怖绝伦的气机锁定在余启的身上，宛若一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了余启的背上。

余启又想到了放在此间的那面姜太公所残留之石碑。

心底顿时有了答案。